翌日清晨，朝阳初升。

“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前辈了。”

林夜取出路见雪所留令牌，注入玄气，一道湛蓝色剑芒顿时自令牌飞出。

剑芒悬空，似是在为林夜带路，很快出了齐月山。

不到片刻，便越过重重山林，来到一座极为巍峨的高山之下。

湛蓝剑芒悬空一停，紧接着化作一道闪电般流光，直窜云空，怦然炸开。

以山麓为起始，一阵疾风刮起，卷起落叶枯木，露出一道云梯。

“这，应该就是碧海蓝天了。”

林夜拾级而上，速度如飞。

每隔十五道梯阶，旁边都会立着一块青石，上刻一道简陋灵纹。

伴随着林夜的路过，那灵纹便会亮起，隐隐共振。

云梯千阶，直通天际！

半炷香时间，林夜已越过百块青石。

玄气呼啸而起，青石之上的灵纹大放光明！

林夜心有所觉，立刻止步，扭身望去，大惊失色。

“不好！”

视线中，满目青芒！

周遭的环境在迅速变化。

云梯消失，山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记忆中熟悉场景……

青玄卫城！

养他长大的杨飞龙死不瞑目，伸手想要触及他的面容！

戍边！

万叔、庞叔……成百上千的袍泽死在叶家人手中！

叶元青！

一枪洞穿他身躯，灭了生他的村庄所有人！

一切都在重复！

林夜顿足当场，双眼泛红，恐怖杀意同玄气一同呼啸。

可他，却踏不出半步！

他被困在自己的心关之中！

……

“炼心之路！”

一道叹息自山顶处传出。

山顶宛若凌驾云层，奇石屹立。

其中又有一处平台，放有棋盘，又有两名老者相对而弈。

“灵霄，你这又是何必呢？”

紫袍老者抬手落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苗子，若是就这么被毁了，太可惜。”

“快点把阵法撤了。”

“还有你今日专门过来，可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面的老者低矮肥壮，面白无须，嘿嘿笑道：“这小子我要好好考验一番。”

“我都还没找到传人呢，你怎么能先我一步？”

“再说了，我又没有真的杀了他，只是一个小幻阵罢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意说道：“路老头，你不会是对这小子没信心吧？”

“他要是闯不过这幻阵，也没资格做你的弟子。”

紫袍老者面色淡然，捻子再落：“大家一把年纪了，这些还有什么好争的？”

“哼！”

矮肥老者哼了一声：“你每次都不争，结果每次赢的都是你！”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赢！”

他眼中精芒闪烁，微微暗中动用玄气，催动那一门幻阵。

……

阵中，林夜眼中画面，更是冷厉残酷——

杨飞龙复生，又被一箭射杀，脏腑激爆！

叶元青大脚践踏村庄亲友骨骼！

一幕幕，无不诛心！

……

林夜神色，慢慢冷静下来，眸内有紫光徐徐绽放。

魂府之内，神魂帝天双眼璀璨，紫光大放！

瞳术！

神魂帝天，第三天赋魂技——幻灭紫瞳！

大量消息在林夜脑中翻涌，令他彻悟。

“这，就是破开第一道封印的帝天！”

“破灭幻境，洞彻真实！”

幻灭紫瞳，拥有看破虚妄，透视之能！

他视线中的幻阵画面开始崩塌。

“原来，只是幻境……”

林夜怔然，视线中，云梯、山路重现。

那一幕幕撼动他心境的惨厉画面，已然消失不见。

青石上的灵纹依旧发光，只是越发黯然。

一道血光盘桓于林夜头顶虚空，将阵法之力吞噬，毫不客气。

那是魔龙咒师！

“难道，是那位前辈在考验我？”

林夜沉吟片刻，继续踏步而行，眼中紫光照耀之处，幻阵自行破灭。

云梯侧畔的块块青石，灵纹逐步黯淡。

山顶之处，那位名为“灵霄”的矮胖老者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无法置信。

他转头看向山腰位置，“我布置的炼心之路，就这么被破开了！”

“灵霄老友，你好像又输了！”

紫袍老者哈哈一笑，停止对弈，转头望向山路方向，等待林夜到来。

灵霄子眼神越发惊异：“幻阵的力量在不断的流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好像有点邪门……”

灵霄子大为震惊，即便是与他相当的灵师，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不多时，林夜已然来到山顶。

看见两位老者，不由微微一怔，“两位前辈……”

他正欲行礼，然而目光上移，却顿时呆滞了。

天穹湛蓝，泛着神秘光华，如浪涛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