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到底想不出来,如今对着实物就有谱了。
张仵作:“……”
您都干的什么买卖啊!
张仵作跟高老六说不上话,问明白之后起身要走,高老六送了几步,又要给他塞钱。
张仵作:“……”
干嘛呢这是!
高老六陪笑道:“还请这位大人多多美言,小人这些年真是改好了,当真没干什么伤害人命的事啊。”
赌鬼死了,之前还被他们剁过手,这怎么看……都是他们的嫌疑最大啊!
可千万别怀疑到自家身上。
张仵作一脸惊恐甩开他,“我就是个仵作,能帮什么忙?”
说着,又往他身上瞅,越看越满意,“不过你这个身板儿,倒是蛮值得一看。”
高老六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娘的,怎么是个仵作?!
被仵作看上了还能有好?
他飞快地站好,飞快地收回红包,飞快地告辞,恨不得从来没见过对方。
高老六跑出去老远了,张仵作还砸吧嘴儿呢,颇有些遗憾地嘟囔道:“可惜了……”
多好的骨头架子啊!
“王河?”谢钰拿过桌上的名册核对,“就是白石镇的王河?”
张仵作点头,“高老六说是的。”
见马冰想看,谢钰索性将名册推到她面前,“昨天王河家是谁去的?家里情况如何?”
元培举手,“王河父母健在,家里还有一个媳妇和两个孩子,值得一提的是,他家所在的那条街是白石镇有名的富户聚集地,出过不少秀才呢。
王河家应该也阔过,住的是二进小院儿,听说原本值钱的家具都卖了抵账,如今用着的都是便宜货,但打理得很整齐。”
“嗯,这样的门户出来的人,大约生活确实是很讲究的。”马冰看完名册,又转手递给第三人,“王河不在吗?”
元培点头,“据他家人说是外出躲债去了,跑了得有两三个月了。”
马冰回忆了下白石镇所在的位置,“距离张于村不远。”
之前大家想的是熟人作案,如今看来,或许凶手就是白石镇本地人。
谢钰想了下,“我跟马姑娘亲自去一趟。”
家里全是老弱妇孺,又是这样的事,还是有个女人一起去比较方便。
才要出门,涂爻那边打发人来说,之前去信找摸骨画师的事儿有消息了。
但不是好消息。
“当地官员接到咱们大人的信后,连夜打发人去找了,谁知那位画师自从眼睛好了之后,就很想去外头看看,今年年初就外地游历去了,如今也不知道了哪里。”
虽有些失望,但现在有了新线索,倒也不急着用了。
谢钰道:“无妨,若有机会,不妨请他来开封做客。”
终究人才难得,此人如能为开封府所用,必有奇效。
那人走后,马冰好奇地问:“真有那么厉害的人啊?”
她只知道摸骨治伤,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光凭手上功夫就能还原一个人的面貌,真乃神技。
“虽未曾亲眼见过,”谢钰道,“但既然是涂大人举荐,想必不会有错。”
两人说着话,就往白石镇去了。
白石镇距离开封府不远,是京畿之地相对富裕的一个小镇,读书之风颇盛,也曾出过不少文人墨客,还有一座小有名气的白石书院,每年都吸引许多学子慕名前来。
读书人多了,镇上风气就好,路上多有穿长衫的,路边店铺也多贩卖文房四宝等物,十分风雅。
可惜马冰第一次认识这座小镇,竟是因为一具赌徒的骸骨。
根据元培说的地址,两人顺利找到王河家所在的街道。
附近几条街都是相仿的二进小院格局,偶尔还能听到门户中传来的稚嫩读书声,可见好学之名不虚。
街上多有妇孺,谢钰和马冰怕骑马惊了人,便下马步行。
大约是当地太平,孩子们胆子也大,才走几步,就有个梳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脆生生问道:“你们找谁呀?”
马冰弯下腰,“王河家你知道吗?”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下,然后露出点嫌弃的神色,小声道:“他不是好人,你们不要找他啦。”
马冰看了谢钰一眼。
好么,这王河得多坏,连个四五岁的孩子都知道恶名了。
“他怎么不是好人?”马冰笑着问。
小姑娘才要说话,后头就来了几个抱着木盆的妇人,“小丫儿,跟谁说话呢?”
因白石书院盛名在外,镇上常有陌生人慕名前来,但马冰和谢钰今日都着箭袖骑装,牵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求学的。
那几名妇人便有些警惕,忙把小姑娘拉到身后。
显然,这是一座既包容又排外的小镇。
谢钰和马冰上前,出示腰牌,“开封府办案,你们可认识王河?”
见是衙门的人,众妇人都有些紧张,“出什么大事了?”
一听到“王河”,又纷纷皱起眉头,显然十分厌恶。
“赌鬼嘛,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简直丢了咱们白石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