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对对对,小人这就去收拾,这就去收拾!老伴儿啊,老大,老二,快来,快把宝珠的被褥都搬出来晒晒,等她回来好睡!”
众人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大半夜的,晒得什么被褥?
谢钰意味深长道:“马姑娘对人心把控当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刚才对张老汉说的那番话,无疑给他留了一点指望,若张宝珠找回来,自然皆大欢喜。
而即便找不回来,至少也能欺骗自己:只要好好活着,总有合家团圆的一日。
马冰无奈道:“大人,您这是意有所指啊!”
谢钰挑了挑眉,“有么?莫非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马冰无言以对,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非常地以下范上。
谢钰给她逗笑了,足尖点地,顺手往树干上一拍借力,好似一只灵猫,竟悄无声息直接上了墙头。
马冰:“!!!”
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下一刻,却见谢钰把自己往繁茂的枝叶中藏了藏,整个人瞬间从马冰视线中消失。
她啊了一声。
民宅的墙普遍不高,但凡有心攀援,大部分成年人都能做到。
而这几棵柿子树长得实在太好,茂盛的枝叶铺天盖地,若不用心去看,谁能发现里面藏了个人呢?
而下面不远处正对后宅的窗子!
哪怕从最远的地方斜着量也不过一丈!
马冰直接从窗子里翻了进去,坐在桌边非常小声地说:“谢大人像猫。”
谢钰:“……我听见了。”
马冰没事儿人似的窗户里探出头去,“大人果然慧眼如炬,若是有人偷听,再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了!”
谢钰木着脚看她,过了会儿,就直接转头跳到墙外街上去了。
“过来看看墙外。”
马冰:“……”
你倒是等等我啊!
话说,正常走的话必然要从前面绕过去,张家又在这排民居的中央,算起来得多走一两里路呢。
马冰看着那不算太高的墙头,要不我也……
然而墙外的谢钰仿佛有读心术,“走正门。”
已经开始提裤腿的马冰:“……”
报复来得猝不及防!
等马冰气喘吁吁绕到张家屋后,就见谢钰正半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盯着院墙看,好像上面开了朵花。
“这么慢。”谢钰头也不回道。
翻墙头的人闭嘴!
马冰磨着牙凑过去看,“发现了什么?咦,这是什么?”
墙上好像有个浅浅的小坑,因为与墙壁同色,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谢钰站起来,退后两步,抬腿。
大约是腿太长,他又退了一步,再抬,对上了。
马冰恍然大悟,“有人踩着这里爬墙!”
然后躲在树冠内偷听!
谢钰嗯了声,伸出指尖摸了摸墙壁,“城中民居由官府统一建造,后续虽然可能有改动,但大体上不变的。这些墙壁都是以混合了糯米浆的砂石浇筑而成,不易燃,且坚固不易坏。”
马冰接道:“也就是说,能在这里蹬出这样一个小坑的,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难不成张宝珠未出阁时,曾持续被人偷窥?
太可怕了!
“非但如此,”谢钰翻开手给她看上面新鲜的粉末痕迹,“痕迹很新,证明前几天那人又来了。”
小坑的边缘已经有些模糊,被反复的雨雪打湿后形成一层外壳,唯独这几个位置有新鲜的剐蹭痕迹,必然是不久前刚弄出来的。
“可我们之前问过,张家人也不记得有谁纠缠宝珠呀。”马冰道。
“张家人未必知道。”谢钰淡淡道。
远处隐隐有打更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主动迎了上去。
不多时,黑影中闪出来一个老头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锣,正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伯辛苦,”马冰主动上前,“您在这一带打更多少年啦?”
老更夫没想到黑影里还有人,一开始还吓了一跳,看清他们的模样后才松了口气,“啊,十多年啦。”
十多年,够了!
谢钰掏出腰牌晃了下,硬邦邦问道:“可曾发现可疑之人?”
更夫见他气势不凡,就有些怯怯的,抖着腿儿道:“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可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谢钰:“……”
马冰几乎要笑出声,“老丈莫怕,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快过节了嘛,朝廷想肃清治安,特意叫我们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好保大家平安不是?”
见她模样俊俏,口气又和软,老头儿狠狠松了口气,“啊,这样啊。”
又朝皇城拱手,“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看着这一幕,谢钰忽然想起来时马冰说的那些话,心中泛起一点从未有过的感受。
只是一句话而已,他就这样满足了吗?
老头儿想了半日,等得花儿都快谢了,还是满面茫然。
马冰忍不住提醒道:“前儿我听好几户人家说,似乎有人入夜后爬墙偷窥呢,怪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