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庭附近雪山的地热泉,虽比不得贡加神山,却也是天地洁净,那热泉对乏累体弱的人大有好处,当初被王上赐给了我们殿下,殿下平日里宝贝得紧。”
无覆只道:“既是殿下平生所好,我自不能夺宝。”
半耳赶紧说:“殿下最尊敬您,又怎么会不舍?他走之前,还吩咐我等一定服侍好您。”
半耳似乎很希望无覆能去,盛情难却,加上无覆连日奔波,确实风尘仆仆,他便应承了王庭的好意。半耳帮无覆收拾了东西,领路带无覆前去。
热泉确被阿苏弥宝贝得紧,甚至为此专门修了墙,圈起来独享。唯有盈亮的月光静静洒下,与氤氲的热气共塑自由。
半耳没进来,说他守在外头。其实是想开会小差,免得始终对着个虔心虔意的佛门秃驴一不小心你死我亡。
无覆走近池子,蒸腾的热气开始逐渐朦胧他的视野。
池子不大,但也绝不小,因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还修得很是精致。特色矿物的作用下,池面乳白带了些微黄,而那中央,影影绰绰浮着一个人。
无覆看清了,瞳孔放大,瞬身跳进池水里。
……
静谧的月光越来越亮,阿苏弥在水中睡着了。
直到另一双滚烫的臂膀紧紧抱住他将他唤醒。
“阿苏弥——!”
“阿苏弥!”
阿苏弥睁眼看到了无覆。
他根本没脱衣服,通身全湿,甚至脸上有飞溅又滑落的水滴。他一定是无暇顾及,而造成他狼狈的是阿苏弥。
阿苏弥的脸颊被热意熏得红扑扑的,白里透红,他的长发在水中舒展,宝石和水波一起粼粼,那是一种完全盛放了的糜艳。
无覆起先紧紧地抱着他,但当阿苏弥醒了后他意识到两人当下实在过于亲密,佛子像是拥了一块烫手山芋,他亟待松手,阿苏弥雪白的手臂却搂了上来。
“你在做什么?”
阿苏弥的眸光是水光。他笑了,就是涟漪波荡。
“你是不是以为我有危险,想救我啊?”
无覆捉下阿苏弥缠在他身上的手臂,走开几步离阿苏弥远了一些。
他偏头道:“是贫僧心急看错了,扰了殿下的清静。”
阿苏弥摇头:“不,是我差点吓着了你。”
他看着无覆湿淋淋的背影,想了一下:“是半耳带您来的?”
“那他怕是不知道我在这……”
无覆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走。
佛子哗地起身,滚烫的池水飞溅,他在水的波荡里逆流而行,才走了两步,他沾水而重的衣袖忽然变得更重。
阿苏弥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微微拉住了他。
“佛子因何要走?这里是我的宝贝,它入不了你的眼?”
“殿下在这。”
“我在,佛子便要走了?”
无覆心乱如麻。
“贫僧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是背对阿苏弥的,但不知为何闭上了眼,好像这样,就能两眼空空。
可闭眼,并非万物皆空,恍惚之间,无覆听到阿苏弥轻轻地笑了。
“哥哥,你转过来。”
“否则我就当你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