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一直维持到寻药的贡喇回来,无覆没有让开位置,而是继续帮阿苏弥包扎好了两只手。
阿苏弥躺在床上,有种任人摆布的乖巧,在给皮开肉绽的掌心上药的过程中难免会痛,但无覆再也没听到阿苏弥的呼痛,他全都忍下来了。
这一点又和后来的他不一样——
王暴戾又娇纵,尊贵至极,吃不得一点苦、受不了一点委屈,谁让他难受了,他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对无覆也是一样。
尽管他说他爱无覆,但无覆让他难过的时候,阿苏弥也不会让无覆好过。
可这个阿苏弥仿佛是世上最温情柔软的孩子,用他孺慕又敬仰的目光望着无覆。
“那您也会自己给自己包扎吗?”
阿苏弥的目光移到无覆的手上。
“您也受伤了,佛子大人。”
无覆自己都不知道。但细小的伤口的确出现在他的手背上,也许是他去握阿苏弥的手、揣测他的危险时,这份揣测的恶果降到了自己身上。
无覆把手垂了下来,僧袍挡住了手背。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注意。”
“不打扰殿下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当无覆离开时,他听到身后床上的阿苏弥的声音。
“再见,佛子大人,祝您吉祥安康。”
无覆脚步微顿,但没有回应。
当离开王庭贵族的屋舍后,无覆忽然间出声问跟在自己身边的贡喇。
“方才九殿下喝得多吗?”
阿苏弥的确喝了酒,但他真的醉了吗。
怀疑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无覆的脑海中,如同那个未来的阿苏弥一般,是诡谲的毒蛇,正一点点啃噬着无覆身为佛子应有的慈悲和宽容——他忍不住对阿苏弥的揣测怀疑。
僧人一愣,但随即照实回答:“起先大家以为阿苏弥殿下没有醉,所以王并没有让人跟出来看看。直到四殿下发现阿苏弥殿下竟然把酒碗顺走了,大家笑作一团,才知道九殿下喝高了,王与首座不放心,就吩咐了我一路找过来。”
所以阿苏弥的确是醉了。
得到这个答案,无覆不知道是轻松还是不轻松。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陌生得判若两人。
更重要是,阿苏弥怎么会变成日后那样?
“贡喇,阿苏弥殿下是第一次来寺里?你对他了解多少。”
谁能伤他,谁又和他好,能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