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海水猛地灌进缪缪口中,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下,唯有天上的星辰和弯月与她做伴。
缪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不挣扎了。
她抓到了飘到身边的画纸,将画纸紧紧攥在手里,缓缓沉入了海水中。
百里辛抿着唇,无能为力地看着缪缪的记忆。
就在百里辛以为记忆到此为止时,巨浪翻滚,潮水带着瘦弱的缪缪吹到了沙滩上,将她送到了沙地上。
缪缪全身被海水浸湿,手里还紧紧攥着破碎的画纸。
她小脸煞白,嘴唇青紫,已经晕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缪缪的皮肤也开始从白色向青色转变,眼看缪缪快不行的时候,远处才匆匆赶来好几个成年人。
其中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看到了缪缪,隔着老远朝着另外几个人大喊:“找到了!人在这里!”
几个人匆匆赶来,百里辛一一扫过。
缪缪的爸爸,后妈,还有一个人是这里的新面孔,但也是童话世界里的老面孔,是那个国师。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人。
老人心疼地抱起缪缪,“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
爸爸:“爸,现在公司上市,我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啊。缪缪没事吧?”
老人:“怎么能没事,这海水多冷啊,又躺了这么久,身体都凉了,快送去医院!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缪缪爸爸:“好,快走,我这就开车。”
路上,老人小心翼翼抱着缪缪,后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个劲儿地向后看,脸色并不太好,“爸,您别生气。”
老人:“孩子都快死了,我怎么能不生气?!她这么晚不回家,你们就不知道找找吗?”
后妈咽了口唾沫,“爸,您听我说,不是我不着急,是缪缪经常这么晚回家。我知道我是后妈,你们肯定觉得我对她不好,可我也想对她好啊,她根本不接受我。”
“她老师隔三差五就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学校打架。她才多大的人啊,连初中生都敢打。我也不敢管她啊,我管急了,你们说我虐待她,她也恨我。你们知道我天天在她身上付出多少心血吗?我在我的两个亲闺女身上都没这么操心过?”
“她回家晚了,我又不敢骂她,生怕怕狠了。每次她回家我就给她热好饭,我老公你也知道,天天不着家,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要不是老大懂事,我真的快要过不下去了,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女人忽然捂着脸痛哭了出来,“你们知道我每次被缪缪班主任叫去学校有多丢人吗?都说后妈难当,没想到这么难当。”
“今天下午她班主任又给我打电话,说缪缪跟人打架,还把对方打进医院了。我刚给人道完歉,爸,我也是个人啊,我没办法分成两个啊,缪缪这几年什么样子你也知道,骂不得打不得,我能怎么办啊!我也是回到家才知道缪缪不见了的。”
“明天老大要参加舞蹈考试,现在舞蹈学校放学了,我为了找缪缪还把她自己扔在那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安不安全,有没有出事。”
“我怎么这么难啊,我都活不下去了。”
老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收了收,有些烦躁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你也不容易,让缪缪安静一点,缪缪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车里只有他们几个,其他人乘坐的是另外一辆车。
老人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眼在开车的男人,皱着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缪缪妈妈,但缪缪是你的亲闺女,你怎么着也关心关心她吧?”
男人深吸一口气:“爸,不是我不关心她。她和她妈长得太像了,我看到她就能想到她妈,就会想起来当时在工作上她给我的压力,想起她看不起我的眼神,我真的只想离她远远的。”
老人长叹一声,“等醒来后,不行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疏导一下。”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女人:“也行。不过她现在很排斥我,咱们知道给她找心理医生是为了她好,和她自己肯定又以为我在害她呢。我和她矛盾这么大,本来是打算等她上五年级之后让她住校。”
老人看了一眼女人,讥笑一声,“离学校这么近还住校,我看你是连装都不想装了,就不怕外人看笑话?”
女人瘪嘴,“爸,不瞒您说,我怀孕了,刚查出来的,不足两个月,还看不出男女。不过医生说很有可能是男宝宝。”
“缪缪疯起来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跟她吵起来她推我一般什么的,您的孙子可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老人脸色瞬间青紫交加,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可为了孩子却又不得不妥协,“其实住学校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说不定和舍友交往频繁,她也能变好一点。”
“我这么做是为了家庭宁静,”老人瞪了女人一眼,“可不是说以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女人:“是是是,咱这个家永远都是您和我老公最大,我就是来你们家当牛做马的。”
缪缪眉头皱了皱,惨白的眼底被一片青紫笼罩。
汽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