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和百里辛一起走了进去。
这里竟然是一个画室,画室的墙上开了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灿烂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穿进来,落到了最中间的那幅油画上,画中的女人立刻沐浴在阳光之下,整个脸都透着神圣之气。
画中的女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她穿着明红色的大裙摆贵族百褶襦裙,手边放着漂亮的玫瑰花盆,只是花盆中的土有些松动,隐约有森白的骷髅从土路裸露出来。
女人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寻味。
她脸含微笑,温柔如水的目光放在身侧花盆里的玫瑰上,可眼角的余光又像是在看土壤中骷髅。
四面墙上全都挂满了画,地上也摆放着很多支架画板。画里展现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玫瑰夫人。
画像上的玫瑰形态各异,可见画家对画作的用心。
百里辛在画室里转了一圈,这些画里的玫瑰夫人并不是一个年纪的。画中的玫瑰夫人最小的时候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正捧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微笑。后面还有十二三岁、十五六岁、二十多岁的模样。
百里辛在一幅画前停住了脚步。
这幅画上的玫瑰夫人看起来已经是他看到的死亡时的年龄。
她脸上的率性阳光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高贵。
她的眼角出现了眼袋,就连脖颈也出现了淡淡的细纹。
霍云军走过来,叹了口气,“这些是不是都是默先生画的?看来默先生还挺爱玫瑰夫人,不仅画出了她的童年和青年,甚至把对方的中年都画了出来。”
百里辛:“你过来看这个。”
百里辛走到最开始的那张七岁照片停下。
霍云军看过去,赞叹道:“画得挺好看的,怎么了?”
百里辛:“你看她的眼睛。”
霍云军听话地看向小女孩的眼睛,“眼睛挺好的,怎……”
声音戛然,霍云军瞪大了眼睛,“眼睛是棕色的?玫瑰夫人这时候还不是血族?!你的意思是玫瑰夫人是被初拥成血族的人类?!”
百里辛又继续往前走,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是棕色,十五六岁还是棕色。”
就在一幅画前,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这里是红眼睛了。”
画面里,少女原本开怀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高贵和温柔。女孩曾经像琥珀一般的棕色眼睛彻底消失,换成了红宝石般的眼睛。
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行落款:《成年礼》,亨利画。
玫瑰夫人原本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女性,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年,完成了初拥,加入到了血族的世界。
百里辛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从单一的一幅画拉到了可以同时总揽全局的位置。
油画飞快滚过,落在他的视线中。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当所有的画像尽收眼底时,百里辛发现这些画有很明显的不同。一半是娇俏可人的玫瑰夫人,一半是温柔高贵的玫瑰夫人。
一半清纯,一半优雅。
就像一个人被硬生生分成了两个一样。
霍云军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玫瑰夫人是不是因为初拥性情大变?怎么画像一下子就变了?”
霍云军低下头认真思考:“百里辛,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两个人?!”
“那个高贵的女人才是默先生的真爱白月光,而现在的玫瑰夫人,其实是她的替身!”
百里辛沉吟,他不能说是,也不能说否,因为没有绝对的证据,除非找到证据证明确实存在过那个真爱。
可这跟玫瑰夫人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玫瑰夫人是全身血液被抽干而亡,根据夏池从血族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玫瑰夫人生前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几乎是没有可能与人结仇的。
那又是说想要诅咒她?
是诅咒玫瑰夫人的那个人害死她的吗?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脑海里铺展开,放在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面前。
而打开盒子的钥匙,就需要他们自己去寻找。
霍云军:“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时间紧迫,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百里辛又在画室扫了一圈,正准备走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折返回到画室中。
他站在两幅画面前,认真比对两幅画的不同。
霍云军:“你又有什么发现?”
百里辛眼睛认真地扫过所有的纹路,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最后他指着那两幅画道:“或许没有两个玫瑰夫人,之所以画里的玫瑰夫人神情变了这么多,是因为画师是两个。”
“你看这两幅画的走笔方式,是不一样的。学画画的人都有自己的画画习惯,像这种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画的。”
霍云军顺着百里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够看出笔尖不太相同。左边的画风轻柔,色彩是一点一点铺在上面,而右边画风狂放,大团的颜料打底,又粗糙地修饰画布。
而且两幅画的字迹也不同,左边的落款要清晰很多。相比而言右边的落款如风卷残云,十分狂放。
霍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