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百里辛从一个机器人上面迈过去，脚刚跨过，他忽然顿住又折返了回来。

帝迦见状也停下脚步，跟在了百里辛身后。

只见百里辛缓缓蹲下后将机器人翻了过来，他上手在机器人的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来到了机器人的脑袋上。

百里辛拿着从旁边随手捡来的工具对着机器人的脑袋敲打了几下，就把机器人的头颅盖子打开。当盖子打开的一刹那，一个肉乎乎的黏稠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

是一颗已经震碎的脑子。

百里辛皱了皱眉，起身又来到另一台机器人前重复刚才的动作。

打开机器人的头颅盖子后，里面又滑出来一颗已经震碎的脑子。

如法炮制，他将这个实验室中被毁坏的机器人的盖子全都打开。

大部分都是装着人脑的，小部分是机械零件。

直到看完最后一台机器人，百里辛才若有所思地从地上站起来，疑惑地看向帝迦：“为什么要在机器人的透露中装人脑？”

帝迦沉声道：“在这些人脑的意识中，它们不是机器人。”

“它们是塞尔希实验室里的实验人员，帮助塞尔希进行各种试验研究。”

“为了能够达到更高的效率和保密性，塞尔希将实验人员的大脑移植到了机器人的身体中，这样他们就不再需要休息，可以进行无休止的试验。”

百里辛阴沉地看着地上这些早已毁坏的机器人和大脑：“他们察觉不到自己已经变成机器人了吗？”

“他们没有察觉到，”帝迦一边说一边弯腰将手指插进脑子里抠了几下，摸出来一个薄薄的小圆金属片，“这个芯片有改写程序，能够改变他们视觉感觉认知，让他们以为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中。”

百里辛：“……”

塞尔希博士看来不仅仅只是个科学疯子。

穿过这个房间，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道，地上的散碎堆积物也越来越多。

直到他们走到了尽头，周围的散落成一片的断裂线路也多了起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走到了一处线路纵横交错的废墟中，在废墟正中间玻璃碎了一地。满地的玻璃中混迹着无数散碎的黑色腐败碎末，空气中弥漫中一种腐烂的味道。

百里辛走近了些，发现黑色腐败物上隐约能够看到深浅不一的沟沟壑壑。

这些黑色腐败的散碎物，应该就是那些泡在营养液中的人脑。

亚当炸毁了星球，也同样以最惨烈的方式毁掉了自己，毁掉了这些人脑。

“上面的雨已经停了，”帝迦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百里辛点点头，视线在房间中搜寻了一圈，“你有看到塞尔希博士的残骸吗？”

帝迦跟着搜寻一遍：“没看到，在这么猛烈的爆炸冲击下，机械身体都被毁成那个样子，肉/体是承受不住的，应该已经炸成碎末了。”

百里辛“哦”了一声，“也对，那走吧。”

他们返回飞船的时候两名手上飞行员的伤口已经缓解，剩下的后续治疗需要回到宇宙飞船上再仔细进行。

帝迦将宇宙飞船的控制权交给了队员们，嘱咐了他们几句后和百里辛乘坐一架飞行朝着防火墙的位置飞去。

至于那台被他们捡回来的机器人则是作为黑暗钢铁之城的遗物和纪念物被队员们带回了宇宙飞船上。

百里辛和帝迦很快就找到了防火墙。

百里辛：“如果你从这里穿过去，宇宙飞船会怎么样？”

帝迦：“会变成正常的宇宙飞船，人类可以正常驾驶。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一条生存线路，他们按照那条线路过去会找到一个美丽的蓝色星球，那片星球文明程度很低，暂时没有出现高智慧型生命体，他们会在那片星球后繁衍生息，建立属于自己的未来。”

一道轰鸣声响起，百里辛朝着半空看去，在重重浓雾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

飞船上的灯光闪烁，在浓浓雾霭中若隐若现。

红色，紫色，蓝色，绿色，不断交替。在这浓雾之中，它们就像希望的繁星，正在冉冉升起。

忽然间，百里辛愣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中一道熟悉的旋律。

——“红的、紫的、蓝的、绿的，五彩斑斓，波光闪烁。”

是普利斯·星辰中《星辰》一曲中的歌词。

百里辛眼神变得幽深：“……”

普利斯·星辰。

他这首歌，难道描述的是此刻他眼前的这幅场景吗？

如果是这样，天空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首《苍穹》，一定也能找到对应的场景。

百里辛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就见帝迦认真看过来：“在想什么？”

“想起了一首歌。”

帝迦：“什么歌？”

百里辛：“我唱给你听。”

说完，青年嘴巴张开，将普利斯·星辰的那首《星辰》轻轻哼了出来。

一首作罢，百里辛发现帝迦的眼神有些幽深。

百里辛：“怎么了，不好听？”

帝迦摇了摇头：“不是，很好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