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想起那天晚上人鱼的疯狂，百里辛耳朵后面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那一晚他们沉在水底，自己的声音悉数被海水和人鱼的口腔吸收走。

每次他快要感到窒息而亡的时候，帝迦总能及时地为他送上一口氧气。

他就在极致的欢愉和绝望的濒死之间来回切换，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他第一知道，原来做一件事，可以死去活来这么多次。

听到青年的脚步声后，人鱼从水里冒了出来，殷切地望着青年。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沟通，人鱼早就学会了怎么和他交流，也学会了很多曾经不知道的事情。

想起那擎天一柱，百里辛先是打了个寒战，接着才将玻璃器皿放在一旁，缓缓走到了泳池边。

他先是细细打量着一番人鱼的身体。

前天自己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在有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通过其他方式来纾解心中的压力。

比如说抓挠，比如说啃咬啥的。

人鱼身上的鳞片整整齐齐排列着，很好，干净漂亮，没有损伤。

腰腹和后背紧致的肌肉蓄势待发，很好，没有伤痕，也很完美。

人鱼克制着把青年拖进水里的冲动，老老实实坐在百里辛身边，亲昵地用脸颊在百里辛的肩膀上蹭着，表情懂事得像一只大修狗。

上半身看起来很老实，藏在水里的鱼尾巴却在不停地翻腾，蒲扇一样的大尾巴发出有规律的震颤，水面因为人鱼尾巴的晃动不断发出阵阵的涟漪。

如果把人鱼比作修狗，那鱼尾巴就好比狗狗的尾巴。

摇晃得越狠，证明也喜欢。

表面克制的人鱼，尾巴早就暴露了它的内心。

百里辛用眼尾余光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接着他拉起人鱼的手掌，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盲区在人鱼的手掌上写下了几个字。

——你想回大海吗？

人鱼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辛，然后摇了摇头。

百里辛微愕，继续写道：为什么？你难道想留在这里？

人鱼宽大的手掌反手扣在了百里辛修长的十指之上。

百里辛不自觉地低头看着人鱼的手掌，它的手掌真的很大，一个手就能轻松将自己的两只手握在手里。

有些粗糙的指腹落到青年柔软的手心，随着指尖的滑动，几个字出现在了百里辛手里。

——回到大海，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了。

百里辛哑然失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百里辛食指勾起人鱼的中指，一点一点描述着自己的文字：不会的，你是我的爱人，你去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们当然是永远在一起。

人鱼表情忽然有些激动，它一把扯过百里辛的手：爱人？

百里辛：爱人，就像你们人鱼族里面的互相标记的契约一样，只要是立下契约，我们就只有彼此。你想和我订下人鱼的契约吗？

百里辛：我们来订下人鱼的契约吧？

人鱼幽深的眼眸像两汪泉水，它定定望着百里辛，缓缓摇了摇头：不订立契约。

百里辛：为什么？

人鱼：我不想你陪我去死，深海之中危险重重，我不想把你的命绑在我的命上。

百里辛：……

他记得系统说过，人鱼的契约是伴侣忠贞的最高枷锁，一旦双方订立契约，当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因为失去爱人生命迅速流逝，随之而去。

百里辛并没有继续勉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现在是帝迦，他也不愿意将爱人的命束缚在自己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帝迦都不愿意，他不必勉强它。

而且他和帝迦之前，早已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枷锁。

三万年的朝夕相处、一千亿年的奔赴，任何契约和语言和这些相比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百里辛：好，那就不订立契约。

人鱼微微绷紧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你如果要将人鱼都救出去，我可以帮你。

百里辛：你怎么帮我？

人鱼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属环：这个金属环会限制人鱼的力量，想要离开这里不难，只要帮我把金属环取下来，我就能把人鱼都救出去。

百里辛并不知道帝迦到底要怎么将人鱼救出去，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取金属环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人鱼又摇了摇头：我知道怎么取金属环。当初我被麻醉之后带到了地下试验室。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但是我当时实际上还有意识，只是全身都不能行动。

人鱼：我看到了他们佩戴金属环的过程，取金属环也是需要在那个房间里。

人鱼修长的手指微微停顿：你能行吗？

百里辛：当然，你继续说。

人鱼考虑片刻，才继续道：这个手环如果强行用蛮力取出，会受到强烈的攻击，轻者全身麻痹痉挛，重者死亡。这个手环里面有几根线连接到了神经中，控制手环的程序在单独的一个房间里。解开那个程序，就能短暂地让手环的攻击效果失灵，那时候我就可以取出手环。

人鱼粗糙的指腹一点一点在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