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里, 被纸人掐住脖子的怨魂弱小可怜又无助。
在鬼冢,这些被拉入冥河中的怨魂生活在最底层,随便经过个什么鬼都能朝它们吐口水。
虽然那些鬼也没有口水就是了。
而小纸人是鬼冢的冥使, 和这些怨魂的地位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被它们掐着脖颈子的怨魂敢怒不敢言。
纸人面如表情地揪着怨魂的脖子, 抬头看岸上的公洹立。
公洹立:“……”
公洹立:“别以为你们这样我就会上轿, 我绝不会受你们威胁。”
闻言, 一个纸人歪了歪脑袋,纸做的小手一用力,手中的怨魂嗷的一声就没了。
公洹立:“……”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我不……”
话还没说完, 又一只怨魂被撕票了。
公洹立眼皮跳了跳:“有话好好说, 别……”
怨魂:“嗷~”
没了。
公洹立:“……你们先上来。”
怨魂:“嗷~”
又没了。
公洹立:“……”
“停停停, 我去!”
他咬着牙, 一字一顿, 话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去!”
纸人满意了, 从冥河里上来,只是手中还掐着怨魂。
公洹立不解:“你们将怨魂带上来做什么?”
为首的纸人开口:“鬼冢的聘礼。”
表面是聘礼,实则是人质,防止和尚路上变卦,中途跑路。
公洹立:“……”
被狠狠拿捏住了的公洹立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纸花轿。
纸人队伍动了起来, 沿着长长的冥河, 朝来的方向而去。
云柠他们见状, 跟了上去。
为首的纸人回头看了过来。
云柠指了指轿子里的秃头和尚, 满脸无辜:“我们是他娘家人。”
这些人确实是一起出现的,所以纸人没再说什么,继续领着纸人队伍往前走。
谁知走了没几步路, 那顶纸扎的花轿就塌了。
脑袋光光的和尚从里面掉了出来。
“噗。”
队伍后面, 不知道谁笑了一声。
公洹立脸都绿了。
云柠小声嘀咕:“这鬼冢也太抠门了吧, 轿子都不抬顶好的。”
“这是没过门先给个下马威?”
那这种夫家可不能进!
郁楚悠:“估计不是轿子的问题,是和尚阳气太重,阴轿承受不住他的阳气。”
纸人们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它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又散开。
几个纸人合力将散架的纸花轿扶了起来后,又有四个纸人上前,将手中的怨魂粘在了纸花轿上。
有怨魂的阴气中和,纸花轿勉强能抬到鬼都。
先被当人质又被用来糊纸的怨魂:“……”
我##***!
花轿补好后,纸人队伍重新上路。
这次阴轿虽然会时不时摇晃两下,但是最终没有塌。
长长的队伍沿着冥河,一路走到了鬼都。
鬼都灵气贫瘠的程度和魔渊有的一拼,只不过这里的阴魂修炼方式和外面不同,所以灵气贫瘠与否对它们其实影响不大。
巨大的黑色城门前,门口的两团黑雾凝成实体,两条高大的阴犬从黑雾中走出。
阴犬双眼中燃着殷红色的鬼火,犬牙森白。
为首的纸人上前一步,在自己脸上抠了抠,将两颗豆豆眼抠了下来,丢给了前面拦路的阴犬。
阴犬吃了那两颗豆豆眼后,眼眶里殷红的鬼火变成了幽蓝色,退至了一边。
巨大的黑色城门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黑雾缭绕的鬼都。
鬼冢自成一界,鬼都位于鬼冢鬼气最盛的地方,能在这里聚集的都不是善茬。
鬼都来了生人,原本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在云柠他们进城后,门窗全都打开了。
透过大开的门窗,能看到里面鬼影重重。
云柠他们跟在纸人队伍后面,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窸窣声,还有很微弱的说话声。
“轿子里的就是咱鬼王要迎娶的新王后?”
“能让纸人亲自去接,还坐着白轿子,那肯定啊。”
鬼冢的一些习惯和外面都是反着的,外面迎亲都是用的红轿子,而在鬼冢里面,迎亲用白轿子,红花也换成了白花。
“可我怎么觉得……”
说话的阴魂勾着脖子往轿子里面瞅,脖子拉的好长,上面的脑袋晃晃悠悠的差点掉出窗外。
阴魂透过轿子上围着的白纸隐隐约约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有些不确定道:“咱这位王后的头发……”
“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肩膀也比外面那些女子宽,还有腰,虽然不算粗,但也不算窄,怪怪的。”
它边上的同伴嗤笑:“你都没见过外面的女子怎么知道她们都肩窄腰细?万一是肩宽腰粗呢?”
阴魂有些不爽:“我是没见过,但我看过很多话本子,上面画的女子都肩窄腰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