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舔舔唇,吞吞口水。
黑麦草是他们这里唯一可以食用的植物,因为他们这儿土壤不好,能灌溉的次数也少,每年黑麦草只能收一回,有时候遇上大黑雨,还要抢收,黑麦草还没熟就要将麦粒收下来,那时候的收成更少,几乎家家都要饿肚子。
溪上面有三个哥哥,村子里数他们家种的黑麦草多,但就是他们这种家里有三个壮年劳动力的,都不一定能顿顿吃饱。
也不怪她看着云柠面前那碗黑面糊糊犯馋。
云柠见状,将黑面糊糊推到了她面前。
溪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因为太急,脸都红了:“我、我不吃的,我饱了云姐姐。”
云柠坚持:“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溪有些惊讶:“这就吃饱了吗?可你才吃了一勺子啊。”
云柠:“我饭量小。”
溪感叹道:“可这也太小了吧,这么小一勺,都不够我二哥塞牙缝。”
云柠笑了笑,再次将黑面糊糊推到溪面前。
这次溪没有再拒绝。
她一边吃着黑面糊糊一边和云柠说话:“缸里的水还是得多淘几次做出来的糊糊才好吃,云姐姐你这碗就很香。”
虽然不知道溪是怎么从这么难吃的黑面糊糊里面吃出香味的,但云柠对她口中和黑面糊糊的水很好奇。
之前,她看界板上的信息时,无意间发现苍灵珠的状态由可解锁变成了可使用,在房间里的时候,云柠研究了一会儿,并没有将苍灵珠唤出来,桌子上只是多了几颗黑褐色的种子,米粒大小,周身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云柠感知了一下,发现里面充盈着旺盛的生命力。
她试着将其中一颗埋进土里,并往里面注入了灵力,但是种子没有一点反应。
植物的生长方式除了土生,还有水生,云柠觉得这颗种子应该就是水生的。
等溪将那一小碗黑面糊糊吃完,云柠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不大,是由四面砖墙垒成的,里面除了土灶,还有一个一人高的大水缸。
溪见云柠对那个大水缸好奇,笑着对她道:“大哥每隔几天都会从村口的那口井里挑水回来,挑回来的水就倒进这口缸里,我们洗菜做饭都用这里的水。”
闻言,云柠走到那口大水缸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缸里面的水并不像她想的那般清澈,而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黑,一些黑色的小颗粒在水里面漂浮着,甚至在缸底沉淀了一层。
溪见她盯着缸里的水瞧,挠了挠后脑勺:“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大哥挑回来的水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水里面并没有多少黑色小颗粒,很清澈,但自从有了大黑雨,水里面的黑色小颗粒就越来越多了。”
云柠问她:“能帮我舀一碗水出来吗?”
溪连忙点头,给她舀了一大碗水出来。
云柠将之前得的种子拿了出来,在盛着水的陶碗里放了一颗。
刚接触到碗里的水,黑褐色的种子瞬间抽出嫩芽。
见状,云柠手指微动,淡绿色的光点从她指尖涌出,瞬间融入清水之中。
嫩芽顿时疯长起来,几息之间就长到了半人高,数不清的葱白根茎如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嫩绿的茎叶在水面上轻轻舞动。
云柠注意到,随着嫩芽的生长,水中的黑色颗粒全都被吸附到了根茎上,碗里的水直接变得清澈透明。
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满眼惊讶地看向云柠,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云、云姐姐,这……”
云柠笑了笑:“我想,我应该找到了让水变的清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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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大河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后面,溪手舞足蹈地跟他描述着刚才发生的事,脸上的激动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过来后,云柠给他看碗里的水。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棵水生灵植就又长大了很多,葱白的根须布满碗底,嫩绿的茎叶青翠欲滴。
根须之间,水质清澈,黑色的小颗粒全都吸附在了根须上。
云柠将碗里的水倒进了边上的小陶碗中,示意大河尝一口。
大河勉强压下心底里的激动,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水。
他先是盯着碗里的水瞧了很久,最后才不舍得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
水刚入口,大河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喉结微动,缓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圈微微发红。
已经多久没有喝过这样正常的水了?
自从大黑雨出现后,无论他们挖的多深,从地底下打上来的水中都会掺杂着怎么也过滤不掉的黑色颗粒。
饮用的水开始变得发苦,发涩,时间久了,饮用了这种水的他们身上开始长一种黑色的肉瘤,而且这些肉瘤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就像一个个寄生在他们身上的水蛭,汲取着他们身上本就不多的生机。
原本能活到六十岁的村民,正值壮年就痛苦地死去了,原本可以长大的幼童,还未长至少年就无知无觉地死在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