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周凤翔私藏逃犯之事,却纷纷闭口不提。
周凤翔苦笑不已,如果不是家族的拖累,他怎么会加入大乾呢?
若不是清名所累,为千夫所指,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呢?
周凤翔觉得,若是有人能为大乾所唱,弘扬大乾善政,让更多人明白大乾的仁善之处,大乾的日子定会蒸蒸日上。
不然凭借着眼前这帮子心黑的家伙,大乾如何走向更远。没错,在周凤翔看来,眼前这些人都是些小吏,并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大乾国主使用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他觉得,大乾在舆论这一块,做的有些差了。
但对着这几桌大乾新贵,却又不好细说,只好把话题扯到方文朔身上。
“我看他是矫情,若是大乾王府径直找他去当官,他多半就没什么愁怨了。”
陈明遇对这种书生可没什么好感,开口就刺到那方文朔的心骨里。
“方才在下听闻,新朝要改制?”
周凤翔很尴尬,以他的了解,陈明遇无心之语,却是多少点中了方文朔的心事。
方文朔之父方允明失土未殉节,官名已经受污。
日后回到明廷治下,不仅父亲再没官做,自己也要受牵连,仕途已然无望。
但要效力新朝,方文朔又很是不甘,他不过是个秀才,现在这大乾一国,秀才已经不是什么珍稀动物,去投效也不过当个刀笔小吏。
失了前路,自然只好借酒浇愁。
周凤翔却不一样,他并未犯下什么大错,其实处于一种类似于反省期的状态,大乾国主令他白身,也只是看他每日痛苦,怕他出事而已。
这会听到这帮新朝县官在谈政务,周凤翔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新朝施政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众人一一介绍。
“此乃三千年未有之变政!我等还需细思,方能明白此策根底,知其善处。那些县乡旧吏,乡绅大族,若是想得歪了,一力抗阻,即便新朝势威,也要大耗口舌,更不知还会引起多少变乱。
变政需先立言观风,如今连扬州府都没什么风声,各县更不知内里,诸位径直就这么回到县里,就为解说这一套善政,就不知要花多少力气。”
周凤翔此言一出,张家玉等人都心中一抖,没错,这可是关键!还真是旁观着清。
“大王英睿,此事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陈明遇嘀咕道,楚行大王的思路,他们要使劲嚼才能嚼得通透,可就是靠着这样的思路,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小破寨的寨主,变作立国裂土,正问鼎华夏正朔的枭雄,这种事,他怎么也该先想到了,或许已经有所布置。
“大王确实英睿,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大乾之强盛,但也就是瞧出大王很重人心,在下才觉眼下之事很是奇怪,或许……大王是疏忽了。”
张家玉等人皱眉,大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不管大王是不是忘了,诸位都是新朝砥柱,也该尽职陈述才对嘛。”
周凤翔说得潇洒,他现在是闲人一个,看事自然看得剔透。
“没错!不管大王如何想,我等就为尽职,也该直谏!”
张家玉一拍大腿,下了决断。这么一大套政策,不做好人心铺垫,不仅讨不了好,施行起来还要费太多精神在口舌上。
“仪伯,跟着我去见见大王?”
张家玉看住周凤翔,心道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想借他们为梯子上墙,但至少这个提醒很有价值,他也就顺手推舟,送这周凤翔一程。
“呃……大王恼我……我现在还在反省期呢。”
周凤翔一肚子腼腆,很委婉地推脱着,可张家玉不由他分说,吃完酒席,就拖着他朝大乾王府行去,眼下大乾王府还不是皇宫,张家玉要见楚行还是很容易的。
楚行实在累得不行了,正在为跟沈雀为代表的一群白眼狼打仗做准备。
但听申济芳说,张家玉要见他,肯定有大事,也只好强打精神出面。
“第三兵团周凤翔?你不是跟孤说,你要居家反思一段时间?”
见到张家玉还带来周凤翔,楚行打着哈欠嘀咕着。
周凤翔苦笑,身处于大乾扬州府这种政治核心区域,自己即便是想要抽身,又如何能真的置身之外呢?
不过周凤翔真正钦佩的是,自己明明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大王竟然能一句话压下来,而且从始至终都未曾表达出些许对自己的嫉恨和不满。
接着就说到这善政应该选宣传,然后才施行,周凤翔是那种真的才华横溢的臣子,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张家玉一直撇嘴,妈的,跟这种满腹经纶的人,在一起压力真的好大。
而楚行也非崇祯那种昏庸之君,一边儿听一边儿命申济芳做笔记,自己也嘱咐刘必显端来浓茶,咕嘟咕嘟的喝着,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听了半响,眨巴眨巴眼睛,看似镇定,心中却高呼,我怎么把这事都给忘了?
光想着改革,不知道造势,光想着怎么做,不知道怎么说,真是太疏忽了!
这周凤翔不愧是名士,一番说下来,让楚行心中顿生豁然开朗之感。
为何古人打天下,必寻名士,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