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无甚意义。
可他心中也是滞郁,听听那黄宗羲要说什么,甚至再听听袁枢直跟他怎么斗嘴,也算是一桩乐事。
大乾发展极快,对于人才的需求是极致的,所以修建国子监时,大乾不曾有半分懈怠,面积自然很大。
黄宗羲的讲堂在一座名为“文心楼”的大殿里,此外还有“格物楼”、“理工楼”等等。
“先前给诸位留下作业,让诸位研读在下先前所著的《明夷待访录》,其中述及‘积重难返’之势,乃今日研讨之课题。”
讲堂是一座扇面阶梯状的厅堂,百多年轻人分坐在阶梯里,而一身儒衫,头戴明时方巾的黄宗羲则神采奕奕的站在厅堂最下方,倚着一面黑板给众人讲课。
“治国之道,岂是一群黄口小儿能妄言的?伪乾就是一群沐猴而冠的兽类!肤浅!”
袁枢气的直拂袖冷哼,不读圣贤书,不立正心术,就来研究这国政之学,怕不熏出一帮贪吝误国之辈?等等,误的是楚行的伪国,他又何苦生气?
自己若是动不动就生气,岂不是着了伪乾的道了。
勉强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袁枢不发一言,就跟着文震孟曾躲在厅堂最上面的角落里,听着黄宗羲传遍整个厅堂的清晰嗓音。
黄宗羲发现了这二人的存在,但是却并未多言,就当他们是一般的旁听生。
黄宗羲虽然年轻,但是对于治国却有不素的见解,他在自己的《明夷待访录》里提及,积重难返之害。
“明夷”是《周易》中的一卦,其爻辞为:“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人攸往,主人有言。”
所谓“明夷”是指有智慧的人处在患难地位。“待访”,等待后代明君来采访、采纳。
而其中的积重难返之害,大意是三代的时候,只有贡、助、彻,也就是按田亩收实物税,到了魏晋,变为租和调,租是按田亩收粮食,调是按户收布帛,而到了唐时,又多出来庸,按人头收布帛或丝麻,赋税的租庸调体系成型。
唐时两税法改革,将庸和调并入到租里,而宋时不理会庸和调已经并入租里的历史,又开始收丁身钱米。
到了明时,一条鞭法将徭役摊银,并于田税,这也是第二轮摊丁入亩。但实际地方上有很多力差杂役没有免掉,比如最重要的里甲十年一轮。而后万历加新饷、练饷,并入旧之两税,也让后人忘了这两饷,只当正税就是增加后的数字。
从这里就看出一个规律,朝廷收税,先只按田收,后来扩展到户,再到人。
然后进行赋税改革,三项税收汇总到田亩上,由田亩摊分,当然总数是绝不会少的。这一轮稳定后,又开始将税收扩展到人户身上。之后再进行赋税改革,重复将税收根基按回到田地上,当然,转了这一圈,总数自然比前一次更多,每转一圈,民人的负担就重上一层。
其实,早些年黄宗羲著述这本书的目的,其实跟传统的文人一样,搞得是托古改制,就是描述我们老祖宗如何厉害厉害,我们是不是要跟老祖宗学习啊。
其实也是在改革的基础上,穿上一身古老的外衣罢了。
可是他来到大乾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里一切都是新的,大家根本不需要这么玩,这让黄宗羲完全放飞自我。
甚至于主动在教室里,给学生下发作业,就是让他们寻找自己这本书的漏洞,并且完善他。
“愚虽然发现这积重难返之症,但具体如何医治,却只有肤浅之策,所以留下作业,让尔等各抒己见。”
在原本的历史里,此时的黄宗羲应在金陵参加张溥召集的金陵大会,经友人周镳介绍参加复社,成为社中活跃人物之一。
因为大乾提出的诸多策略,完美的迎合了他的内心思想,使得他心生敬仰,诸如大乾提出,以民生为本的思想,几乎与他提出的天下为主,君为客的观念如出一辙。
而大乾国主在救民主义提出的,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于万民之忧乐名师说到了黄宗羲的心坎里。
所以黄宗羲这个年轻人,义无反顾投身于大乾的阵营,并快速走上朝堂,走向了学问派。
而彼时,这些年楚行也没闲着,在楚冯氏的帮衬下,对于历史有了更进一步的研究,甚至创造出了类似于资本论一样的见解,并在救民主义之中进行了阐释和描述,黄宗羲研读之后,大呼痛快,并通过长时间的努力,已经学有所成。
可以说是,大乾救民主义的新的理论派开拓人。
他在理论上,某些领域已经接近楚行对于治国的理解,甚至于青出于蓝,在国子监任这文心楼的楼主,以解决实际问题的眼光来剖析历史,所讲内容被学生们视为“帝王之术”,每次开课,整个书院大半学生都会跑来听。
“秦何以一统六国”、“华夏从封建到郡县的转变”、“西域于华夏之要义”、“前明帝王成败”、“钱法三千年”、“丞相内阁之衍”、“州县兵政变迁”,一听这些题目,那都是以前帝王才可听到的治政密学,再隐秘不过的帝王之术,黄宗羲却是堂而皇之地在国子监开讲。
虽然内容还不怎么深入,观点也不成体系,但以实为基,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