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次,即便是大明赢了,打的伪乾盔甲丢兵,也无法短时间内消灭伪乾了。
除非那个大乾国主,在这一战之中,也被杀死。
“大帅……”
见孙承宗微微出神,被留下来照顾孙承宗的曹变蛟略显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大帅,既然左良玉、吴三桂等人已然动身,咱们是不是做些什么?”
孙承宗恍然间回过神来,却是即刻颔首。
他也觉得,此时此刻,将事情和责任全数推给朱大典和左良玉,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孙承宗作为三军统帅,除了调兵遣将之外,在整体大局上做些什么之外,他能做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了。
毕竟作为三军主帅的楚行能做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多。
无非就是做加减法而已。
而彼时彼刻,孙承宗可以落得棋子,其实已经下的差不多了。
所以曹变蛟一旦开口,孙承宗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点了。
曹变蛟看着大帅对着舆图犹豫不决,便开口建议道:“可以集中兵马,往南打一打,吸引救民军的注意力。”
曹变蛟小心翼翼的说道。
“咱们现在的兵力其实并不是非常妥当,若是带着大军去断伪乾的后路,伪乾有刘云龙部,有刘青山部,反倒是从寿州向南进军,取庐州府、安庆府,这里是伪乾兵力的真空地带,不至于那么忌讳。”
孙承宗即刻颔首。
为何不打岌岌可危的凤阳府呢?
原来赛八仙虽然年迈,但是在两位万元户的帮助下,竟然将凤阳府守的井井有条,偷袭寿州的军队,死伤超过三成,依然拿不下凤阳府。
说着孙承宗又皱眉道:“这还不够,让马世龙派一支兵马,偷袭徐州将声势搞得大一些,这样整个伪乾的西线,就乱成一锅粥了。”
彼时,随着孙承宗的军令下达,整个大明的西线开始疯狂的进攻,刘云龙亲自指挥部队与大明的西线军队鏖战,并且不忘给刘青山发出通报,让其做好援助徐州的准备。
而刘青山得到通报之后,心里也十分担忧。
且说,刘青山作为大乾的高级将领,和刘云龙一样,对于整个战局也算是比较了解的,甚至可以说,刘青山对于战局的把握,仅次于陈先赟。
对于寿州失陷,凤阳打的非常辛苦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
而就在昨日,他也收到了王上这两日可能决战,让他准备好兵马,随时待机北上,亦或是南下,防卫徐州方向。
但是现在北方的大战尚未开启,徐州那边儿却遭到了进攻。
仅仅是一瞬间,驻扎在梁山的刘青山便嗅到了紧张、惶恐,却又兴奋的味道,然后他立刻下令,开始调兵遣将。
当然,所有人的动作,此时在朱大典看来,已经无足轻重了,因为按照他的安排,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过大战之前,双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安宁。
一直到了今日正午,朱大典都没有派出任何部队,甚至于整个明军大营,都与昔日里一般无二。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天气稍显沉闷了一些,但依然没有下雨而已。
到了下午,朱大典依旧没有出兵,而刘青山则不断安排部队,向北侦查。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救民军主帅陈先赟却陷入到了极大的自我怀疑之中……天气的沉闷感普通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但是明军却并未出击,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与犹豫,继而怀疑起了自己所有的判断。
虽然后方山麓上的王上并未有丝毫言语,但陈先赟依旧产生了一种明显的羞耻感。
他一败再败,官却越做越大,好不容易赢了一次,也为此得到前所未有的机会,结果却又一失再失,什么方略,什么应对,明的暗的,全都没有效果。
而到了傍晚时分,眼看着明军依旧毫无动静,陈先赟思索许久,却终究如昨日一般。
在申济芳的协助下,召集各部将官,再度签署了正式军令,要求全军翌日凌晨提前做饭,各营检查兵器物资……俨然是持续了备战姿态,也是坚持了自己的判断。
他想不通自己哪里犯了错。
不过,军令既署,太阳尚未落山,陈先赟便将自己关入中军大帐,抱头不出,连西瓜都不吃一口……十万之众、山东各地、王上安危,虽说受王上知遇之恩不该迟疑,但谁又能知道这份压力呢?
“明日开战。”
日落之后,明军大营各处,刚刚用过晚膳。
朱大典便开始召集各级军官,平静的宣布了一个事实。
“原本应当是今日的,但是左良玉、吴三桂他们的援军行军艰难,失期不至,按照大明的军规,应当要展头的,不过这一次不怪他们,是我的问题,我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来估算了,但是却低估了他们的骑卒、辎重部队没有我们多,行军艰难,也没有想到左良玉的部队,确实拉胯!”
张应昌以下,明军诸将不忧反喜,因为左良玉和吴三桂两个名字,起码代表着三万部队。
哪怕是奔袭来援,也足以改变大局。
“但也要小心救民军额外援军。”朱大典端坐帐中,继续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