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静心等待随我冲锋。”朱大典居高临下,对着自己的副帅冷冷相对。
“我固然不如我们家先辈!”张应昌在地上连连喘气,稍作平复后,居然又是一声嗤笑。
“这不是你不如你家长辈的事情。”朱大典继续握着缰绳对地上之人冷冷相对。
“张应昌,你不要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同僚、袍泽追随孙承宗在西线,而孙承宗又是向来不会打败仗的,眼见着他们都会有功勋立下,而我的身体又越发艰难,你处于副帅的位置上,自诩家族给你的名望、身份、资历,存了一些其他心思,但是不该着急成这个样子,稍在此处煎熬半月便忍耐不住,以至于因私废公,处处埋怨!”
听到最后一句,张应昌终于色变。
“其实,今日我若杀你,也只如杀一犬马,之所以不杀你,却不是因为你家族的身份,而是因为马上就要开战,你还有用……”朱大典又说了几句,也觉无趣,便干脆挥手。“滚回去吧!我的身体你既清楚,就该知道我不可能拖太久的,决战迟早要至,你只回去好好做准备便是!”
张应昌面无表情从地上爬起,既无愤恨之态,也无顺从之意,直接直接翻身上马,然后勒马转身,试图下山。
不过,此人走了几步之后,又复过头来,“大帅,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毕竟你们读书人,一肚子弯弯绕,有什么惊天谋划也说不定,但是我身为副帅,你口中死后统帅山东兵马之人,有一件事情,我却不得不提醒你,你到底要不要听?”
“正经说话,如何不听?”朱大典依旧淡定。
“朱万化北上是一步妙棋,但切不可南下支援!”张应昌严肃虽然受辱,却依然严肃以对,“须知道,你我这一路兵马,建制齐全,骑兵比例多,若是此战真的吃了亏,也只是被击溃,想要收拢兵马,并不困难。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有收拢溃兵的本事。可若是输了一阵之后,还丢了身后盘桓之地,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你拿自家性命为你朱家赌前程无所谓,而我身为你的下属,即便是随你死在这里,也无妨,我们张家的命早就献给圣上了。可若是你为了你一家之念,断了三军后路,使得咱们这数万大军做了孤魂野鬼,大明的命数便被你一下子耗尽半数,到时候别说是你,便是你们朱家,也势必万劫不复!”
“我知道了。”朱大典淡淡相对。
张应昌见状再三嗤笑,然后摇头不止,便打马而去。
且说,仲夏盛暑,一连数日,白日骄阳如火,晚间清风拂岗,大乾和大明两军在怪异而又紧张的状态下继续对峙了几日,眼瞅着月底在望,这一日,暑气稍消,之前被要求‘不必事事来报’的陈先赟却忽然于晚间直接来到山麓大营,然后求见王上。
“王上。”
星河之下,军营早已经渐安,便是蝉鸣也都在军营周边复起,故此,随申济芳一路来到大帐旁靶场空地的陈先赟“这一两日便要开战了!”
坐在靶场吹风楚行点了点头,居然没有太大反应,而周边随侍的寇烈、刘必显早已经色变,倒是去迎陈先赟的申济芳维持了风度。
“可有什么说法吗?”事关重大,在此沦落为闲差的寇烈严肃相询。
“御史大人。”陈先赟对寇烈也算是客气,因为寇烈是大乾文臣之中虽然不是文武兼备,但是却识大体,且任劳任怨的那种,也算是大王的心腹之臣,其次此次陈先赟开口,本来便是要说给王上听得。
实际上,他马上对准了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王上,“王上,臣与朱大典交锋数次,自问没有人比臣更了解朱大典……所以臣一开始就以为,朱大典许久不战,不是不敢战,不是不愿战,而是此战他们确实有些天时地利上的不妥,所以想寻个妥善战机而已。”
“所以战机到了?”星空与火把之下,楚行终于稍微正色一些。
“不是,是战机快没了。”陈先赟认真作答。
而楚行也是终于有了几分兴趣:“怎么说?”
“于明军而言,所谓天时地利之扰,一在暑气,二在水泽。”陈先赟赶紧解释。“这几日,虽然白日骄阳似火,但好在一直风清气朗,所以只能说炎热,却不是所谓暑气……于关宁军而言,最惧怕的其实是那种闷热之气……”
“所以,好天气要没了,快要闷热起来了?”楚行几乎是即刻会意。“而水泽虽然还没有彻底干涸却也不能等下去了?”
“不光是要闷热,怕是还要再下雨。”陈先赟终于失笑。“臣也一直观察水泽、留意天气……今日营中几个身体内有箭头的老卒一起寻到我,说他们虽然还没浑身酸痛的地步,但已经觉得伤口有些发胀了,再过两日,必有雨水!”
楚行缓缓点头:“明军也多百战之人,也晓得用这种法子预估雨水……所以,朱大典若真有战意,便不可能再等!”
“王上圣明!”
“不要说这些话了,要孤做什么?”楚行正色相对,一双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并不需要王上做什么……陈二牛将军那里,臣已经发文让他们观察朱万化的动向,不顾一切的攻击伪明的军营了。”陈先赟沉默了片刻,方才迎上相对。“而臣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