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的数目有问题?”胡爷一时间有些懵逼,这是你们军机处的职责好吧,问我一个外臣做什么?
你们才是大王的秘书班子啊。
当下说道:“当时各路信使,各位将军都在场,咱们亲眼所见,连陈二牛的军报未见,大王都了如指掌,怎么会有差错。”
申济芳怔了怔,他觉得事情似乎有悬疑,但是当着尚书大人的面,又不敢胡思乱想,便假装石晓道:“或许是刚才哪个大人给带走了呢,明日再寻,明日再寻。”
胡爷也知道,丢失军报,对于军机处来说,绝对是重大的工作失误了。
不过对于这个新来的小军机的工作态度,他老人家还是颇为欣赏的,便说道:“军报王上都已经研读过了,只要不是那几位重要关节的军报丢失,那也无妨……”
申济芳连连点头,便与对方行礼,然后手里拿着军报赶紧离开了。
而其人刚刚离去,便在不远处见到了仰望星空的王上,以及寸步不离的潘兴。
而有意思的是,申济芳并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
“来来来,小申军机,你来说说,要多少兵马,能在河南与孙承宗掰一掰手腕。”楚行开口道。
“陈二黑将军所言有多夸大,依臣之见,起码要十万众!”夜色之中,申济芳抬起头来,正色说道:“哪怕是王上的部队精锐,想要在河南与孙承宗决战,人马也不能少于十万。大王,臣赞同李次长的观点,孙承宗的谋划没有明显的问题,他很有可能在张开一张大网,等您过去。”
楚行轻叹一声……他有何尝不知道呢。
他手头的精锐,算吧算吧,也到不了那么多人的。而且为了进攻河南,便将现有的一切都抛到一边儿,不闻不问了吗?
当然,楚行心里也很清楚,真相跟孙承宗拼一把,未尝不可以让刘青山带着兖州的兵马,协同徐州兵马快速进入河南战场,打一个时间差,但是这玩意太理想化了,可操作性微乎其微。
“恕臣直言!”沉默之中,申济芳抬起头来,一双年轻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大王,李次长冒着触怒您的风险,也要直言,足可见其忠,臣思前想后也觉得李次长所言,颇有道理,除非王上您有些臣等不知道的信息……”
楚行点了点头说道:“孤当然知道李岩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但今日也不是孤突然其想,而是先前的一步闲旗起到了效果,红娘子在后方的支援下,已经编训成一支部队,他有意在乐陵出发,直取南皮县!他一直是大乾编外人员,孤之前也未曾说过要指挥她的话,便无权指摘他什么,但孤觉得这步棋很不错。”
“这却是天大的喜讯!”申济芳陡然间明白,大王今日之变化从何而来,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但是管家,白莲教的队伍,说实话战斗力也就那么一般,况且京师有杨肇基、杨御番、周遇吉等诸将坐镇,他们即便是在京畿之地有所为,怕是也会旋即为大军镇压。”
“而且他们能闹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孤心里比谁都清楚,”楚行平静的回答道:“不过是一时间看到了战机,想要抓住罢了……”
言罢,楚行转身,手里郝然捏着一份军报,却是申济芳找的满头大汗,以至于刘必显到现在还催促军机处各位同僚在寻找的那份。
而这位大王,毫无将军报归还军机处的意思,反而手里拿着军报,踱步消失在视线之中。
申济芳本来还想开口,但是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大王心里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甚至从长江防线离开,率军西征的那一刻开始,楚行的心情就极端压抑,不处在大王的高度,是很难想象他的压力到底有多大的。
大乾即便是再小,那也是一个国家了。
数百万百姓的生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而偏偏此时,大王身边儿信得过的旧将,诸如秦去疾、陈先赟、李大虎、陈二牛等人,都不在。
便是楚行自穿越以来,亲力亲为的很多事情,或者说穿越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积累,在此时此刻,也即将面临着沉重的考验,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