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渡江取常州府、苏州府之战,一开端便打的那么辛苦,着实也出乎了楚行的预料。
因为之前,伪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儿。
守城?
守城是不可能守城的!
能跑则跑,不能跑就投降!
大明这一边儿,藏匿在暗处,偷偷贩卖粮食和武器,与大乾勾勾搭搭的官员大有人在。
大乾现在比之前更强大了,这帮子人背叛大明,也更加积极了。
这导致了楚行自己本身,虽然在战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准备,去搜集情报,去故意示弱,在其他州府的战事上,选择让步,不断的积蓄力量,不断的给敌人予以重视。
但不得不说,包括楚行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大乾不可战胜的迷之自信。
类似于投鞭断流,敌人磕头来降的那种。
可现实却告诉他,之前的淮安府、扬州府、凤阳府的战事,是南国承平日久,没有做任何的战争准备,所以输得一败涂地。
真的当南国反应过来,花费时间,积蓄力量,训练士卒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一点不弱。
他们随便推出了一个方允昌这样,声名不显,但是却颇有才华的任务,便能够让大乾吃尽苦头。
总结历朝历代的经验,南国从来并不弱,他们之所以无法击败北方的王朝,那是因为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内斗,损耗自身的力量而已。
就拿三国来说,当初西晋这么强,又派出了羊祜这样的大佬,他们的灭吴之战,那也是费控心血的去经营,靠了一代人的努力,去准备的。
即便是这样,也是与东吴打的有来有回,最终因为东吴自己的愚蠢,西晋才取得了胜利。
相比之下,自己的经营和准备似乎有些过于急躁了。
但造反这种事情,虽然要消化内部的地盘,但是终究也要讲究一个快字。
毕竟大明那么大,真的等这个庞大的帝国反应过来,自己绝对完蛋。
毕竟相比女真,自己一没有那么多的骑兵,二不具备人家的地域性优势。
所以当战事遇到僵持,甚至于说,大乾遇到了困境之时,其实比起臣子们的惶恐和担忧,楚行自己本身,也是非常恐惧的。
但是恐惧归恐惧,作为一国之主的他,必须保持高度的自信和镇定。
可这份只有楚行自己独自去承受的恐惧,造成内心的压抑,到底有多痛苦,肯定也只有楚行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当战争结束,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种兴奋的状态时,其实楚行自身的兴奋也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乎,在缅怀文澄帆的酒席宴上,楚行的内心经过了最初的酸楚、痛苦之后,不言而喻的跟着众人放浪形骸起来。
毕竟这里是军队,军队里死人是常态。
但是军队里要保持一种积极向上高昂的状态,才是根本。
所以,不可避免的一群大佬们带着新兵蛋子,不停的给楚行敬酒。
希望改变一下大王的心情,楚行自然而然的也是来者不拒。
毕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最后的最后,大王不可避免的喝多了。
楚行依稀记得,自己喝多了,也就罢了,还命人提着酒壶,去走访了每一处军营,而且还颇为荒唐的命每个营都派出代表,与自己喝了三大碗酒。
士兵们肯定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一直劝大王不要喝了。
当然,再后面的事情,楚行便不记得的。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我……孤……”
楚行起身而起,只觉得头痛欲裂,是哪个龟儿子说,米酒不伤身的,他娘的,老子现在还醉醺醺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楚行思索昨日,发现有了断片,当时就有些警惕。
这种事情,在楚行穿越以后,便极少发生,他也从来尽力避免,自己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楚行斜着眼,看向了营帐内的众人,一个军机处刘必显,一个是禁卫统领平潘兴,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开口问道:“怎么,孤醒了,尔等无话可说么?”
“启禀王上!”刘必显赶忙俯首汇报工作,“李大虎将军刚刚来报,说尾随明军的斥候发现,伪明的残部已经溃逃到了武进一带,之前溃逃的九里山大营的兵士,也犹如之前预料的那般,抵达了常州府城一带……至于接下来的情况,估计还要等情报部门的密信,但是无论如何,常州府北部已经被我军占领了。”
“而镇江府方向,目前虽然大体上已经知道了我大乾的军事行动,但是还尚未有所动作。”
大乾国主楚行点了点头,表情略显呆滞,因为脑子里嗡嗡作响,直到半响之后,一旁的潘兴拿温热的毛巾,侍奉着给他擦了擦脸,又喝了些醒酒茶,这才清醒了一些。
“还有吗?”
“有……”刘必显赶忙继续说道:“阎应元到了,这一次他所率的民团立功不小,还抓住了方允昌的一个义子,要不是因为方允昌留有遗策,让其子互换了战甲,此时方文天也应该束手就擒了。此次阎应元前来,带来了江阴方面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