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发现楚行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忍不住问道:“大王的子民,日子过得富裕,为何大王却闷闷不乐起来?”
钱进却是不知道,因为他发现楚行的子民,过得如此幸福,自己从心里敬佩他啊、,所以这个大王却是喊得有些诚恳了。
楚行也没发现钱进主动称呼自己为大王,而是心中有些难过道:“百姓如此以诚心待我,我却没法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是我的罪过。”
不得不说,这一次,是楚行的真情流露。
要知道,他已经非常努力了,为了让东镇庙的百姓,人人都能吃上一口饱饭,从大种田,到打打仗,不知道废了多少辛苦。
甚至连番薯和菜窖这东西都搞了出来。
可惜他不是神农,他没法研究出更加高效的粮食作物,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提高东镇庙的粮食产量。
可百姓们依然小心翼翼,生怕有一天粮食不够了,大家不够吃。
钱进对于楚行的敬佩之情,瞬间上升了许多。
今日楚行带他来的目的,他何尝不清楚,楚行无非想告诉他,他治下的百姓生活如何安居乐业,但是结果楚行却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钱进很想说,其实你已经做的非常不错了。
搁在其他地方,百姓连这种窝窝头都没有,你们的人却已经可以吃饱。
你这要是在外面,就是青天大老爷了。
但是钱进终究是没说这话,因为他们是朝廷的兵马,是正义的一方。
哪有正义的一方,去羡慕反派过得好的。
钱进看着陷入深深自责的楚行,笑着说道:“大王,要不要去其他人家看看,都是些做贼的,胡吃海塞才是正道,怎么会有人安心存储,怎么会有人愿意留着粮草,给军队呢?您得对您的子民有充足的了解,将来才能更好的生存啊!”
楚行却不知道,此时钱进已经开始对他反洗脑了。他想让楚行看清楚现实,知道这些匪徒,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领着他们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不如早日回归朝廷的怀抱,以楚行的本领,若是接受招安,未必不能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钱进也坚信,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跟先前的那家一样,如此的拥护眼前的这座大山。
楚行点点头,随即又随即选了一户人家。
这一家明显比之前那一家看起来富裕了不少,从墙壁上悬挂的武器,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军人家庭。
墙壁的正中间,还挂着族谱,以及楚行亲笔所写的,光荣之家。
看样子,不仅仅是军人家庭,还有人为了东镇庙牺牲了。
穿着孝服的小寡妇,看见楚行来了,远远的领着一群皮小子退了出去。
剩下了一对年迈的夫妇,夫妇二人放下手里的箩筐,看样子正在收拾草药,这些山上种植的草药,是有人来定期收购的,到时候卖到山下的药铺,也是一笔不俗的收入。
“大王,您怎么来了?莫不是老二在军中给您丢人了?”老头颤巍巍的说道。
楚行尚未开口,那老妇亦说道:“若是老二不听话,大王您不用来跟我说,直接抽就行!往死里抽!”
楚行知道,这户人家的二娃娃,是虎贲军的军卒,当下笑着说道:“孩子很听话,本王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平日里都吃什么,穿什么。”
老头摆摆手,命妇人从锅里拿出来窝窝头。
这一次,倒是好一点,没有树皮粉和野菜粉,同时还有一叠小咸菜,老妇人还切了些葱花和香油,闻着味道不错。
锅里,还有几个鸡子,估计是给孩子留的。
楚行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家里没有存粮吗?”
老头激动的说道:“大王说的啥话,怎么没有存粮,”说着领着楚行走到了后宅的厢房,推开门,里面满满当当的粮囤里,都是粮食。
一只老猫,领着一群小猫,正迈着趾高气扬的步伐,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巡视者着自己的领地。
看到楚行,立刻发出喵喵的警报声,并不断朝着楚行等人呲牙咧嘴。
楚行疑惑不解道:“为何有这么多存粮,还非要吃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呢?”
那老头掐着腰说道:“大王,我那娃娃跟着李夫子读书,学了不少好东西呢,整天跟我说,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细粮啊,先存着,万一哪天军粮不够了,咱们还可以捐出去,那些打仗的孩子们啊,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不能没有细粮。我们吃粗粮就够了,万一哪天我们打仗输了,我们还得跟着大王逃跑,吃粗粮,也好适应。”
钱进皱着眉头问道:“朝廷不会枉杀顺民,若是山寨被破,尔等甘心投降,也不会动你东西,你为什么非要跟着大王逃走呢?”
那老汉看着钱进穿着朝廷官兵的服饰,知道他是东镇庙的俘虏,立刻开口嘲讽道:“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官员知道什么,若是大王败了,我们有千万斤粮食也没用,狗朝廷会抢走粮食,杀了我们全家的,跟着大王闯荡,还有一条活路,俺们什么苦都吃过,有手有脚,只要跟着大王扎下根,就一定能活,跟着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