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县啊!安丘县!”楚行手中的竹杖,在舆图上点了点,眉头紧皱。
如果说下山去打土围子,对于眼下的东镇庙来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的话,那么安丘县,根本就是他们噩梦级别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时候,明军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从朝廷的邸报来看,此时在安塞县已经爆发了一场规模好大的大起义,其首领便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闯王高迎祥。
他组织了数万人,也只是在安塞县晃了晃,然后就逃到了大山里苟活去了。
蜂拥而来的朝廷兵马,打的高迎祥连头都抬不起来,再坚持,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明帝国虽然衰弱,但那只是根子在腐烂,但是他们的血脉和根骨,还很顽强!
而且,因为安丘县临近沂蒙山,且因为沂蒙山匪患严重,兵备道衙门,派遣了无数的精锐官兵,在此驻扎训练。
而且这些官兵的素养,已经升级了,据说还有从北方调回来的精锐卫所官兵。
他们不来大山找东镇庙的麻烦就不错了,打死楚行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攻打朝廷的县城。
“大王,如果我们下山去劫掠,那么安丘县的官兵随时可能闻风而动,然后对我们进行围剿,到时候下了山的我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连一条活路都没有了。”下过山的刘青山,知道下山之后的凶险,所以此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对楚行劝谏道。
这倒不是说,外面的土围子,防御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而是因为安丘县官兵的存在,就像是一根钢叉插在了沂蒙大山的腹心,谁敢出山,就随时有可能遭到朝廷兵马的无情打击。
当时刘青山就是吃了那么大的亏,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这其实也是朝廷的阳谋,正是因为这支兵力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维系了沂蒙大山周遭地方上的稳定。
刘青山的忧虑,楚行如何不知道,当下他提议问道:“最近攻山拔寨,我们拿了不少皮货,而且山中有不少木材和山味,城里人爱好这个,现在山路断绝,是否可以主动与山下贸易,来换取粮食呢?”
“大王,这个也有些难。”那探子犹豫了一番之后说道:“这些日子,兄弟们下山刺探情报,贩卖山寨的货品,已经有不少被抓的了,我们花了不少银子,才把人就回来。对于我们,朝廷下了专门的命令,要求地方禁止与山民贸易,目的就是困死饿死我们。”
听到探子这么说,楚行的眉头越皱越紧,朝廷这是非要逼死自己啊!
这操作跟当初围困根据地的白匪有什么区别?
真他娘是乌龟被王八蛋,等老子有朝一日翻身,有你们好看的!
“这么一说,似乎我们除了攻打那些土围子,就没有其他活路了。”不知道为何,鼻青脸肿的胡爷开口说话了。
“可是,攻打山下的土围子,要冒着被朝廷围剿的风险,这个风险,山寨怕是承担不起的。”
玉秀大和尚道:“大王,臣有一计。”
说完之后,看着众人探寻的目光,玉秀大和尚,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启禀大王,臣以为,事情并没有那么艰难,我们可以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表面上与朝廷兵马交手,然后派出精锐兵马,去攻打祝家庄,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与朝廷对峙,你莫不是疯了?”赛八仙顿时皱起眉头来,“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担心朝廷兵马来攻,你还主动吸引朝廷兵马?”
楚行却摆摆手说道:“军师,你先别急,让他说下去。”
楚行也有些诧异的看向玉秀,他觉得这个谋划,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人越是惧怕困难,困难越是会发生,这就是著名的墨菲定律。
但是当你直面深渊的时候,深渊反而没有那么恐怖了。
楚行虽然畏惧官兵,但是不代表他禁绝一切关乎于官兵的计谋。因为山寨要想发展,是绝对绕不开官兵这一环的。
玉秀和尚说道:“诸位,今日我们连连兼并其他山寨,早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大家真的以为朝廷的锦衣卫是瞎子吗?既然朝廷的攻势早晚要来,为何不提前引爆这个雷,跟他们掰掰手腕呢?我玉秀来山虽然不久,但是也听说,大王发明了一种磨盘战法,以沂蒙大山为根基,可以源源不断的消灭官兵,为何如今我们强势了,反而不能用了呢?若是我们可以吸引以弱势兵力,吸引官兵,然后派出主力去进攻山下的山庄,这不恰恰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楚行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是田忌赛马之法,以优势兵力去消灭敌方的弱势兵力,在兵法上是非常可取的。
甚至当初太祖在根据地,就是这么搞的!
这是典型的根据地发展的战术啊!
楚行看向玉秀的神色,越发的惊奇,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有些小看古人了。
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并未万事独断专行,给了众人发言的机会。
赛八仙听闻这话之后,他也知道刘青山的辉煌战绩,但依然反驳道:“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磨盘战法本身也要损失兵力,我们东镇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