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陈仲谦被罚,来善和堂看病的夫人们都少了,没有几个人过来,只有平日里的常客,那些都是普通老百姓。
而现在林喜悦因为治好了皇帝的病,又得了赏赐,陈仲谦也解除了禁足,那些人又突然之间到善和堂来找她看病了。
虽然知道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林喜悦真实的体会了一次,心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很开了,没想到还是会有点别扭。
也是佩服那些人啊,本来经历了这事儿应该挺尴尬的,结果她们上门来说笑,好像跟之前一样似的,全然不把之前当回事儿。
林喜悦没提起,她们自己倒是互相挖坑,找着机会就问对方前些日子在做什么,都说自己有事儿,要不就是家里人病了,要不就是自己病了,再有的就说自己回娘家去了,还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呢。
这都是借口,林喜悦知道的,虽然心里会有点别扭,但也没有跟她们计较,对她来说,这些人就是善和堂的患者,她又没有真正的把她们当朋友,所以也不存在失望一说。
只是想着,如果非要选,还是希望不要落魄,那样的
日子其实一点也不好过。
过了些日子,地方官员上了奏折,称陈仲谦制作出来的农具在秋收中帮了大忙,老百姓无不称赞,今年秋收特别快,而且刚刚把庄稼收回去,没两日便下起了暴雨,若是再晚一些,庄稼就要坏在地里头,多亏了陈仲谦制作的新式农具,才让老百姓保住了地里的庄稼。
皇帝开怀大笑,借着这个机会,又把陈仲谦叫进了宫去,好好称赞了一番。
先前的事是打算这么过去了,他不提就当没发生过。
召见了两次,见陈仲谦态度有些冷淡,皇帝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番。
“仲谦啊,你也不能怪朕,之前朝堂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偏偏你什么也不说,朕实在是有些着急了,这是怕他们错怪了你,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真就误会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陈仲谦朝他拱了拱手,“皇上言重了,皇上永远是皇上,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微臣知道皇上也很为难,所以并未往心里去。”
皇帝跟他说了会儿话就让他出宫去了,然后叹了口气,孙公公在一旁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见了陈大人吗?怎么唉声叹气的呢
?”
皇帝说道,“仲谦啊,到底还是跟朕生分了,因为先前朕误会了他,他估摸着心里不舒坦吧,他也不肯说出来,你说说这该怎么办啊?”
孙公公笑了笑,“皇上多心了,这陈大人一直以来都性子清冷,最开始不就这样吗?只是突然遇到了这件事,陛下便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其实陈大人是理解陛下的。”
皇帝点了点头,被他说服了,“你说得对,这孩子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估摸着也没什么事儿,改天找个机会好好赏赐他一番,希望他别再记恨朕了。”
孙公公忙说道,“陛下对陈大人很好,陈大人心里都有数的,这满朝文武谁不羡慕陈大人啊,陛下对陈大人已经够好了,他心里也十分感激。”
皇帝没说话,坐下批阅奏折,如今事情还是多得很,看奏折都能看得头昏眼花的,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何况打江山也不容易,这几年他可真是累得不轻,头上的白发都多了不少。
先前林喜悦轻易便治好了他的头疼病,皇帝这些日子也在想,他是不是也该让林喜悦给他开个调养的方子。
看母后和皇后用了林喜悦的调养方子之后
气色都好多了,想来功效是真的不错。
不过这样一来不就是承认了林喜悦的医术吗?那又置太医院于何地?
皇帝心里为难,这想法跟谁也没说过,就自顾自的叹气,又想要,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
仲谦也是,就不知道主动提一句吗?他夫人会用药膳方子,他就没想过让那林氏给他也开两个方子调养?
如果是仲谦提出来的,他就可以假意推脱一句,然后欣然同意,可这人偏偏不说啊,总不能让他一个堂堂帝王主动开口吧?
最近皇帝总是唉声叹气的,孙公公就找太医过来给皇帝诊脉,诊出来也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肝气郁结,想来也是,国家政务这么繁忙,皇上成日里都在御书房,自然是肝郁气结了,开个调养的方子就行。
皇帝喝了之后还是唉声叹气的,又说太后和皇后身子不错,看来林喜悦有几分本事。
孙公公想着皇帝并不喜欢林喜悦,在一旁说道,“再有本事也比不上太医院啊,那可是天底下最能耐的大夫们,是给陛下瞧病的,陈夫人不过一介女流,是个民间大夫,肯定是比不上他们,她也是误打误撞才对了太后娘娘
和皇后娘娘的证,陛下不必往心里去。”
一两次皇帝还不说什么,多几次皇帝就直接瞪他一眼,然后不说话了,弄得孙公公摸不着头脑。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讨厌林氏吗?
他顺着他的意思,在一旁说这些话,皇上也不满意吗?
多说了几次,皇帝才终于说道,“你说说看,朕是不是也该让她调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