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确风平浪静,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次日陈仲谦便将此事说给了宋大人听,只说是府上遭了贼,看看是不是要加强守卫。
宋大人顿时一惊,“遭了贼?你们可丢了什么东西?”
陈仲谦摇摇头,“倒是没有,那贼刚刚跳下院墙便被我们发现了,过了几招后便落荒而逃,也不知还会不会上门。”
“你们没有受伤吧?”
陈仲谦道,“没有,宋大人不必担心。”
宋大人便松了口气,人家住在这里,要是受了伤可不太好,看来是要让人多巡几趟才行。
陈仲谦没有明说,但是宋大人也能想到,马上就要公布成绩,会不会是有人不希望陈仲谦考中?
也许昨日翻墙进来的人并不是什么贼人,而是刺客,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事儿告诉了宋大人,陈仲谦的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宋大人有心,自然会试探他人,这样也许能找到线索。
……
官丞相一直很信任自己的护卫胡海,这一次把事情交给他办他也很放心,只等着去见陈仲谦一面。
而胡海回来之后却直接跪下了,“属下无能,小看了那夫妻二人,竟让他们逃脱了,还险些……被他们抓住。”
如果陈仲谦和林喜悦准备的时间再多一些,他是很可能逃脱不了的,现在想来只觉得丢人。
官丞相惊讶,“他会功夫?”
胡海摇了摇头,“不知,但肯定不是文弱书生,今晚属下再去。”
官丞相叹气,“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自己领罚。”
“是。”
昨日不成,这事儿肯定就会走漏风声,也许今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这事儿就没想着能瞒天过海,只是希望晚一些被人发现。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只要大皇子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入夜之后,官丞相在书房迟迟没有出去。
已过亥时,书房被人敲响,他沉声道,“进来。”
书房门立马被人踢开,沈煜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胡来,你是不是听不进去?我们是多年好友,我从没想过要害你,如今你是在给自己挖坑,给大皇子挖坑。”
官丞相说道,“你是想护着姓陈的。”
沈将军笑了笑,“陛下也姓陈,这话让人听去了怕是麻烦。”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分明就是顾将军的儿子,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在这里,皇上看到了会怎么想?”
沈将军负手而立,“圣心不可揣度,皇上自会有自己的考虑,陈仲谦是有才之人,于朝廷有益,我绝不会允许你用这些手段害他。”
“他不管对朝廷如何有益,他的出现,会让大皇子处于劣势,就因为这个,我就不允许他出现在陛下面前。”
沈将军摇了摇头,“丞相大人,你可是丞相啊,你应该是国之栋梁,不应该是毁掉国家栋梁的锯子,皇上对你如此信任,你可亏心?”
官丞相道,“我并未想过要害他,只要大皇子成了太子,下一次科考,我不会拦他的路,他自然可以做官,不过就是晚了三年。”
“沈煜我问你,若是皇上看到他,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想到了皇后和二皇子,大皇子还会有机会吗?这对大皇子公平吗?”
沈将军气得拍桌子,“那对二皇子又公平吗?”
官丞相一愣,他继续说道,“大皇子二皇子同样优秀,他们任何一个人成为储君都是国之幸事,照你的说法,你必须让大皇子做太子,那对二皇子公平吗?”
“你若真是没有私心,便放任不管,每件事都该有它的结果,它自己便知道往哪处走。”
官丞相咬牙,“可是皇上自觉愧对顾将军,若是看到陈仲谦,他想起了顾将军,必定会偏向二皇子。”
沈将军冷冷一笑,“若是如此,当初顾将军又为何会没命呢?”
官丞相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沈将军说道,“言尽于此,我不会再劝你,但我也不会看着你胡来,陈仲谦不过是一个考生,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应该被公平对待。”
待沈将军离开,官丞相都还坐在椅子上,夜深了才起身离开书房。
是啊,如果陛下是那样的人,当初就不会让顾将军去引开敌军。
他有很多的选择,可他偏偏选了自己的姐夫。
顾将军诱敌深入,关键一役让陈国得到了机会,可是却失去了一位名将,就连顾将军唯一的孩子都在混乱中失去了踪迹。
不久之后,公主也郁郁而终。
这件事至今都是皇上心里不能触碰的伤口,其实也是他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陈仲谦就失控呢?
说是为了大皇子,其实他自己才知道,他是怕,怕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怕自己无法面对。
官丞相闭了闭眼睛,若不是他的失误,那一次就不会陷入那样的境地,顾将军也就不会冒险诱敌,如今朝中的神威大将军便是顾将军。
而那个陈仲谦,他应该是皇上的亲外甥,聪慧过人,有才学有胆识,必定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