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束五日,各地考生等得焦头烂额,阅卷官也吵得不可开交。
这在科考当中再正常不过,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大臣上朝都能吵起来,为国家挑选人才更是不会嘴下留情。
卷子已经判得差不多,只是有些卷子争议比较大,就需要总裁进行裁决。
“言之有理,却实在不懂留一分余地,这样的考生若是上殿面圣,到时候惹怒了圣上又该如何是好?那是会牵连到我们的啊。”
“可是该考生见解独到,就国家目前的状况而言,他的话当真是值得让圣上听一听的,科考是为了国家选拔栋梁之才,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又有人说,“哎呀刘大人,你倒是会说话啊,到时候脑袋落地又该如何?你倒是害了他,要我说这一份卷子就很好,同样言之有理,语气也很婉转,陛下看了必定满意。”
“可是这份卷子言之无味,不过是些写来写去早已经写腻了的话,辞藻华丽又如何?国之栋梁要顶天立地,要对国家对百姓有益,不是文章写得好就行的。”
“几位大人就别吵了,我看我这一份才应当好好看看,陛下为边塞战事忧心多年,这名考生言辞和缓,道出天下百姓期盼国家安稳的心愿,说明百姓是和朝廷站在一起的,陛下看了必定高兴。”
“我这一份又怎么差了,你们看看……”
“我的我的,看我的……”
一群文官判卷,倒吵出了武官的架势,总裁吼了一声,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大家继续商议如何排名。
他们吵得虽然厉害,但是也道出了判卷需要顾忌的问题,要为国家挑选人才,同时又要让陛下听了高兴,这个度可是相当不好把握的。
看来看去,大多数的考卷都已经排好名次,前三名则需要更加谨慎排名。
总裁决官又请来文大学士商议最后名次,几份卷子看过之后,文大学士道,“这一份卷子遣词造句倒有些熟悉。”
其他几名考官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总裁也没有说什么,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这一份卷子的风格的确和已经离开朝堂多年的云大学士有些相似。
“文大人以为应该如何评定?”
文大学士笑了笑,“见解独到,文辞犀利,道出国家目前的危机,这是陛下应当看到的文章。”
总裁松了口气,他也是想判这一份第一来着。
谁知文大学士又道,“云大人是陛下恩师,当年却指着陛下的鼻子骂,这才被贬官还乡,陛下这么多年来提也不曾提及,当年师徒情谊、君臣情谊早已断了,如今陛下看到这份卷子得了第一,不知是否会勾起旧事啊。”
他说完也就起身准备离开,“你才是总裁决官,这名次自然不应该我来定,梁大人心中自由决断。”
梁大人哪里会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是在他心里,这份卷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如今只怕是只能往后挪挪了。
等文大学士走了,旁边几位考官说道,“不如让抚台大人看看?”
梁大人叹气,“抚台大人回京监督会试,除了考试那几日过问了考场考纪之外,其余的事一概不问,这事儿又怎么会管,不过是白走一遭。”
想了想,还是只能委屈那名考生,将他评为第三。
会试前三那是相当厉害了,之后殿试的一甲多半也是这三人里面出来,但是人家明明够得上会员,却只能当贡生,到底还是委屈了。
排名完成后还要进行校对,这又要好几日才能结束,外面焦头烂额的考生只能继续等着。
陈仲达感觉自己都瘦了一圈了,明明什么都不用干,吃好喝好的,但是怎么那么难熬呢?
“成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啊?”刘兆飞也有气无力的了。
陈仲谦和岳也两个人就相当淡定,一个是干什么事都很淡定,另一个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考得怎么样,反正都已经考完了。
又在客栈等了两日,总算是有消息了,楼下一片沸腾,陈仲达和刘兆飞赶紧下去打听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
“明日放榜,成绩出来了,明日咱们可要早一点去。”
岳也笑着说,“反正成绩已经定下了,早一点去成绩也不会更改。”
陈仲达笑着说,“就你嘴硬,明日说不定跑得最快。”
客栈的考生们聚在一起谈论考试成绩,马上就要知道结果了,所有人都十分激动,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得一个什么样的名次,到底有没有机会上殿面圣。
刘勋还是住在这一家客栈,他心里却紧张得厉害,他去京城源安堂找东家,可是却没有见到人,至今都不知道那位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上次秋闱帮了忙,这一次虽然也没有拒绝他,但是会帮吗?
秋闱名次也不是很靠前,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更加使不上劲,那一株千年人参的人情只怕是已经用尽了。
要是那人不肯帮他,又或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他是不是要落榜?
想到这些,刘勋淡定不了,他已经得罪了杜家父女,只能寄希望于出人头地,若是春闱落榜,只怕杜崇文不会放过他。
对面房间里,陈仲谦走了出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