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求你们!!”
太吵了。
若松竹一抱着手里的炸弹不说话,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肾上腺素正在以一个疯狂的速度飙升,身体对外的感知能力被拉高到一个全新的阙值。
吵到手里炸弹的倒计时清晰得连走到了哪里了都能听见。
过于优秀的分析能力和数据搜集能力在此刻好像并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若松竹一第一次并不是很想冷静地面对这些事实。
金发的少年还是沉默地看着楼下喧闹的人们,有些人正在抬头看着他说话——但若松竹一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
院子后面至少还有十几个小孩躺在屋内不省人事,此刻周边都被大火包围——救助人员目前只能在边上等着火进一步地被浇灭一点。
炸弹倒计时剩下的时间完全不足以楼下的人员扑灭这场大火——老旧的木制架构是十分优越的天然可燃物,再加上一定是琴酒放在楼下的□□。
他现在可以丢下这个炸弹逃生,炸弹的余威可以很好地借助这一场火势,将整个孤儿院彻底燃烧——这样以来这些实验体也能在睡梦中结束自己短暂也不算快乐的一生,也不用去面对自己不太符合社会定义上常人的事实。
炸弹的构成并不复杂,只要再给他二十分钟时间就可以拆完,不过顶楼被关住的那一扇铁门甚至能够隐隐看见红色,有难闻的烟气不断从缝隙里跑出来。
——就算是苏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在二十分钟不断吸入这些有毒气体时还能保证拆掉炸弹安全离开。
他们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若松竹一低头。
他头一次产生想要埋进被窝里不出来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生命呢?
如果我还是像曾经一样只会待在在组织里的机器就好了,那个时候他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不清楚另外十几个人在生命上意味着什么。
若松竹一此刻根本控制不住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自己。
——火焰蔓延地太大,但他此刻仍然还有时间,在一边拆手下不断滴答作响的炸弹时,还能思考关于这个问题。
但若松竹一很清楚,也许现在有两条路能选,可是自己现在只会做出一个选择。
——这一切都要怪谁呢……
若松竹一难得用上撒娇一样的口吻在脑海里像抱怨一样开着玩笑,用很轻的声线、向在和熟睡的小孩读睡前故事一样的口吻。
在玻璃窗内的少年很是沉着地拆着手中的炸弹,尽管身处火场却还是有神奇般的冷静感。
诸伏景光三个人在这时跑到了火场。
松田阵平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打趣:“还好那个生活白痴没跟着我们啊……”
但很快,他们几个人就意识到不对劲。
“那上面的人……”
“……怎么会是竹一?”
“——阵平别跑过去!!”
若松竹一很快就把手里的炸弹面板拆开,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神使鬼差地抬眼,就和底下站着的三个人对上眼。
「这一切都要怪谁呢?」
若松竹一脑海里的声音调皮的回答道。
——谁让我能够遇见你们呢……
又轻又柔软的、还带着一点调皮的语气。
若松竹一脸上带着以前从未尝试过的笑容,漂亮的金色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状,手下很稳当地剪掉一根绿色的线。
“你个混蛋!谁告诉你要到处乱跑的!!”
「卷毛笨蛋才是混蛋。」
若松竹一又剪掉一根线。
「那天的水蜜桃我数过了,有九个,算一算每个人都给我两个的话——一定是卷毛笨蛋偷偷藏走不给我吃!」
若松竹一漫无边际地想。
「还没吃过景光做的饭呢……有些想念。」
若松竹一身体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下,烟雾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大一点……果然不能纯看理论,实践上可是吃了不少亏啊。
不过没关系,拆掉眼前的东西已经够了。
他举起手臂,手里还捏着工具刀,费力地擦了擦汗,金色的头发早就在高温的烘烤之下被汗水浸湿了,若松竹一迷迷糊糊地看着楼层底下的同期。
开始有些发晕的视线已经不太能够看清楚同期们的具体动作和表情了,大概只能看出三个在动的轮廓。
“火柴人景光和火柴人研二可千万……要抓住另一个火柴人啊……”
嗓子也已经开始发干,勉强能够挤出几个音节,却没有人能够听清像气音一样的话。
「不能剪这一条!」
又急又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却清晰地像是在耳边一样平地落起一道惊雷。
若松竹一从快要睡着的状态里被惊醒,手下的刀差一点就要剪下一根黑色的线。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挪开了刀尖,在此刻闷热的环境中惊出一身的冷汗。
身上的衣服湿得现在就能拧出一把水。
是从没有听过的少年音……却还是很熟悉,就像是能在最近听到的一样。
若松竹一甩甩头,尽量保持住清醒,开始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