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扎根在湖心岛的附骨木已经拔除, 又有黎幽的魔音助阵,但为了平息尸魔引起的『骚』『乱』,仍颇费了一番功夫。
幸好, 太阴殿派遣的援军及时赶到,迅速控制局面, 大大减少了普通弟子伤亡。
太阴殿领头的是个高挑女郎,自称姓杨名箐, 论辈分是杨熠和杨眉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太太太『奶』『奶』,成仙后便与族中断了联系。
兄妹俩对她的印象,不过是家谱上一笔墨迹, 宗祠中一块木牌。
同样是长辈飞升,杨家与震洲的金仙君一家大不同,可见家风清正。
杨箐也是个杀伐决断之人, 一落地便出手扣下程仙官,又命人擒住天工长老,再控制碧虚湖主峰, 搜捕掌等一干同党。
至于苏无涯,他还沉浸在误信『奸』人的震惊与痛悔之中,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洛湘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连理会都懒得,一溜烟跑到聂昭边:“仙官姐姐,你可有受伤?”
“放心,我有大碍。”
聂昭摘下树叶耳塞,一手提变回黑猫的黎幽后颈, 将目光转后东倒歪的伙伴们,“不过,他们好像不太好。”
“你……”
叶挽风面如金纸, 步履蹒跚,一伸手捏住黎幽脑壳,字句乌青的嘴唇间抖抖索索漏出来,“吹得很好,下次不准再吹了。”
黎幽付之一笑:“下次一定。”
聂昭:“……”
一定么?
一定还敢是吗?
“雪尘,你过来。”
另一边杨箐安排妥当,腾出手来,先替面『色』苍白的暮雪尘号了号脉,见他有大碍,便放宽心转聂昭:
“聂仙官辛苦了。今日大捷,太阴殿当记你头功。”
“仙官……”
天工长老被一众仙侍押下,见她这句话,眼中不禁掠过一道恐惧的光,“你、你是太阴殿的仙官?那你来碧虚湖,是为了……”
聂昭抿起嘴角:“抓你啊。”
天工长老如遭雷击,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唰”一下褪去,这回是真真切切显出了灰败的死。
自己做过的事,谁还比他更清楚?
落到太阴殿手里,足够他五马分尸上百次了!
但蝼蚁尚且贪生,天工长老自认为比蝼蚁尊贵许多,眼下死到临头,自不肯坐以待毙。
他低垂白发苍苍的脑袋,浑浊的老眼转过一轮,心下拿定主意,纳头便拜:
“诸位仙官,晚辈私自培育魔植,不料酿成今日之祸,自知难逃罪责。但魔植疯长、弟子发狂之事,晚辈确实一无所知。至于勾结魔族,更是无稽之谈!请仙官明鉴!”
“明鉴?”
聂昭眼皮也抬一下,径直绕过他上前,取出那枚记录春晖峰景象的画影珠,放入杨箐手里。
她刻意抬高嗓音,让周围所有人都见:
“前辈,还请将此物带回仙界,呈报阮仙君一观。个中曲直,自分晓。”
杨箐含笑睨她一眼,面『露』赞许之『色』:“放心,虽春晖峰已毁了大半,但太阴殿自有查证之法。再加上画影珠,决不会让他们脱罪。”
罢她看也不看天工长老,只聂昭和暮雪尘笑道:“眼下大局已定,只差将主犯绳之以法。我们一同去主峰看看,如何?”
聂昭:“好——”
“慢!”
天工长老原本还想拿乔,见她们对自己不屑一顾,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忙不迭地低头道,“晚辈愿为仙官引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将功折罪……”
“行了。”
杨箐一口打断,“带吧。这一路么好风光,总得有人讲笑话,个响儿。”
但完以后,还是一样要送去五马分尸的。
这句话她,不过大家都懂。
……
碧虚湖主峰毕竟是派枢要所在,机关遍布,守备森严,比起要塞也不差几分。
协助布阵的岁星殿不肯配合,聂昭一行人只好见招拆招,一路上拆了不知多少个弹,终于撬开了正殿大。
这座正殿以一种天青『色』泽、水晶质地的石材砌成,颇有庄严神圣之感,一进便有澎湃的灵气扑面而来。同行的碧虚湖弟子见了,都不由地敬畏瑟缩。
但聂昭闯过皇城,炸过仙宫,全不将这点威严放在眼里:“好啊,不愧是修仙名,气派就是不一般。倘若外也有这般气派,那就更好了。”
天工长老强笑道:“内外弟子资质不同,论待遇,的确有差别……”
聂昭横他一眼:“‘有差别’?你不用想糊弄我,正事。”
“好、好。我这就。”
天工长老连忙点头,“这棵附骨木,原是掌师兄艮洲带回,命我精心照料,用于锻造中弟子的法器。”
“附骨木与寻常魔植不同,取枝条制成木牌,令外弟子贴佩戴,便……便寄生于他们体内,汲取灵力,滋养母体。若灵力充沛,树干上便会结出血晶,可助人疏通经络、增幅灵,对修行大有裨益。”
不出聂昭所料,所谓的“神木牌”,实就是吸外普通人的血,用来供养内有天资、有家底的人上人。
天工长老自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