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
“又及:汝总嫌弃吾文辞不通,吾临终绝笔,已竭尽所,词穷气短,不所言。若再不满意,吾也没有办法了。”
“又及之又及:过路的好心道友,如见此信,还请带回碧虚湖给我妻子。若她问起我临终景况,请告诉她我死得很勇敢、很从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没有给她丢脸。(最后这一段请撕掉,她看见会笑我)”
“……”
聂昭一语未发,将这封文不文、白不白,泪中带笑,笑中又带着无限悲愁的“绝笔”放下,继续翻看其他遗物。
与这条珠链一样,其中不乏带给亲朋好友的礼物,言辞恳切的家,更有人留下随身信物和本命法宝,请求后来者带回门派,或是亲族故旧身边。
不用一一细看,聂昭也猜到。
他面前的每一座土墩里,都埋葬着一个“归途漫漫,再会无期”的人。
不是不是巧合,黑骨林中的死者就和尸群一样,其中有不都是碧虚湖外门弟子,至死仍在感叹“可惜终身未踏入内门,一窥大道”。
更令她心底发凉的是,在些物事之中,还有一条眼熟的沉香串,及一柄精巧秀气的细剑,剑鞘上镌刻着“洛湘”二字。
剑在这里,么人呢?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呼啸的风穿过四周漆黑嶙峋的枯骨,发出声声凄厉刺耳的呜咽。
其声哀切,犹如鬼哭。
“……黎公子。”
聂昭将串和细剑收入怀中,嗓音出奇冷静,“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黎幽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间大道若有三千,旁门左道就有三万,的是我想不到的段。我不过有个猜想,未必准确。”
“……”
聂昭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又一点点从肺中挤出,“说。”
黎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一座半人高的土墩前站定,俯身拈起一朵白花。
即使在这种诡异的场景里,他的一举一动依然不失风仪,配合身繁琐庄重的大祭司服饰,透着一种八风不动、波澜不惊的笃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
然后他转过头来,唇边衔着一缕云淡风轻的笑影,目光中却有苍凉肃杀之意,定定望向聂昭。
“阿昭。可道,间有一种‘树’,是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