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啊啊——!!”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救救我啊!”
……
此彼伏的尖叫中,聂昭一手拽着杨熠的金链,一手挟着片刻前还在调侃“胖狐狸”的杨眉, 好像人猿泰山一样『荡』过悬崖。
既要扮猪,又不能马上吃虎, 不得不说颇有难度。
聂昭向来喜欢挑战我,尽管一身灵力施展不开, 情势堪称危急,却大有“蛇来疯”的架势。她单手抱着小姑娘,没事人一样上蹿下跳, 左右腾挪,在崖走位风『骚』地跑酷来。
“蛇哥,差不得了!你累不累啊!”
眼看大蛇白森森的毒牙近在咫尺, 聂昭飞一脚,硬生生踹断了一截碗口粗的枯木,又凌空翻了个身, 足尖一勾一挑,将折断的半截枯木朝向大蛇顶甩去。
趁大蛇分心的当口,她运足力气在岩壁上重重一蹬, 连人带金链一道向后『荡』,避开了“轰隆”一撞裂山石的蛇。
如此两三个落,她便将大蛇撇在身后,瞅准时机抡圆胳膊,将小姑娘高高抛了出去:
“师兄!”
先她还担心暮雪尘听见“师兄”会懵, 后来现完全就是虑——这孩子做梦都盼着有人喊他,一听见“兄”字就像打了鸡血,反应比饿虎扑食还快, 别提有利索了。
两人配合默契,甚至用不着开口.交流,一个敢扔,一个敢由着她扔,抛接球似的将人一个个往上传,不时就捞了个七七八八。
杨眉受惊不小,三魂七魄都搅和成了一锅粥,脑子里却还绷着一道清明的弦,刚缓过神就冲着崖边喊道:
“喂,那个……那个谁!那个养胖狐狸的道友!下危险,你快上来呀!”
趴在崖边观望的黎幽:“?”
你礼貌吗?
聂昭的喊与山风一传来:“我没事!你都上去了吗?有没有谁丢了?”
少年这才如梦方醒,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寻找与己相熟的同伴。
然后,他不约同地现——
“包师兄呢?”
“包师兄不见了!难道,他还在悬崖下……”
就在此时,又有一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响,分明是崖谷深处传来。
聂昭一眼扫过,清清楚楚看见包九金拽着一根树藤,壁虎一般紧贴着峭壁,正将手探入一个藏在岩洞中的鸟窝。
“……”
聂昭『色』一沉,有那么一瞬很想让对方生灭。
可惜现场不止她一个人,哪怕是为了维持人设,她也得象征『性』地伸一把手:
“包道友——包道友——你快过来啊——”
包九金:“???”
你在十丈开外伸着手喊我“过来”,这是什么型的召唤术吗?
看上去一点用都没有啊?
这包九金也是个人才,分明经吓得肝胆俱裂,满满脸大汗淋漓,两条腿抖得像要从胴体上飞出去,却死活不肯放开那鸟窝,甚至还破罐破摔地一伸手,从鸟窝里掏出了一颗蛋!
聂昭倒抽一口凉气:“包道友,你是打娘胎里没带蛋吗,这么饥渴?”
“你、你懂什么!”
包九金的嗓音和大腿一直打摆子,唯独握蛋的手岿然不动,“只要有这颗蛋,我就能进入内门,成为货真价实的碧虚湖弟子!十年了!我在外门蹉跎十年了!再没有成果,就只能收拾铺盖回家……”
聂昭喉一哽,又将方才倒抽的那口凉气重重吐了出来。
“不是,大哥,你己琢磨琢磨。”
她耐心告罄,那一点表客气飞快地见了底,只剩下阴阳怪气,“放下蛋,你最就是回家;拿着蛋,你马上就会没命。怎么,你和家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宁死也不肯回去?”
包九金:“……”
扎心了,老铁。
就凭他这一瓶底的阅历,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无非是他当年不知天高地厚,以“天选之子”居,在父老乡亲前吹了个圆不回来的牛,如今牛皮破了,没脸回家。
赤.『裸』『裸』的逻辑漏洞有如空门大敞,被聂昭一句话毫不客气地扎了个对穿。
包九金羞愤交加,满腔悍不畏死、披坚执锐的精气神——简称憨批精神——顿时泄了一半,一抬迎上大蛇绿幽幽的眼睛,另一半也散了个无影无踪。
“救、救命……”
后,想不的事情生了。
“……”
大蛇一动不动紧盯着他手中的鸟蛋,忽然收毒牙,用力咽了口唾『液』,喉咙里响一道低沉浑厚的男:
“把我和阿珍的蛋放下,我放你走。”
众人:“……”
聂昭:“……阿珍?”
大蛇:“就是我的伴侣,在这里筑巢的麝鵼之一。她父母死在修士手上,为了报仇投入息夜君麾下,誓不杀尽仇人不回离洲,让我生下几个蛋以后就走了。若她回来看不见蛋,一定会很难过。”
聂昭:“???”
对不,是我想的那个思吗?
“蛇哥……蛇先生,你的思是,这些蛋都是你……”
“……”
大蛇飞快地转过去,语调生硬地打断了她,“是我生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