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而且,根据镇国公世子交代,被他偷换的、太阴殿仙君都称赞有加的那份考卷,本该是——
“……秦筝。”
同一年里,世子金榜题名,秦筝失望而归。
而她的兄长秦弈,一夜之间飞黄腾达,成为了镇国公世子的伴读。
其后,秦家父母一反常态,极力阻止秦筝再次应考,甚至强行为她定下亲事,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火坑。
至于秦筝昨夜遇袭……不用问,自然也是这位蛊师的手笔。
镇国公世子偷换过她的考卷,做贼心虚,唯恐她发现当年舞弊之事,所以先下手为强。
秦弈对此心知肚明,却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做一条忠心耿耿的『舔』狗。
其中缘由,不难猜测。
要知道,秦筝家中除了兄长,还有两位年幼的弟弟。
倘若攀上镇国公府的高枝,想必都该是前程似锦,平步青云吧?
相比之下,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成仙,诱『惑』力就没那么大了。
更何况,这个女儿还心思纯良,正直得近乎迂腐,多半不会假公济私,为家中牟取暴利。
——于是,一切的不合理,全都有了合理的解答。
如今的震洲,以权倾朝野的镇国公为首,无数“上等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共同织就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可怜芸芸众生,不仅深陷罗网,而且懵懂未觉,不知罗网之外还有天地。
就像秦筝一样,他们从未怀疑过仙界的公允,一心以为自己力有未逮,不配为仙。
其实,真正“不配为仙”的,从来就不是他们。
往上数三代,镇国公他老子的老子,还在辰星殿里戴着仙君高帽,享着人间香火,耀武扬威、威风八面呢!
这不就是腐败他爷爷给腐败开门,腐败到家了吗?
“……”
聂昭沉默良久,终于慢慢抬起目光,将胸中翻涌的情绪酝酿成一句肺腑之言:
“都该死。”
无论在哪个世界,对人生大考动手脚的腌臜东西,都该死。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蛊师正忙着磕头求饶,屋外忽然有一阵丝竹奏乐声传来,悠扬宛转,令人心『荡』神驰。
“……流霞君!是流霞君的花车来了!!”
蛊师双眼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即用尽全力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高喊道:
“流霞君————!!!”
“流霞君,救命!!有人在山市闹事,他们要谋财害命,救命啊!!!”
“你……?!”
哈士奇悚然一惊,正要甩他一爪子让他闭嘴,却被头顶的小桃红按住脑壳:
“让他喊。流霞君又不是神仙,难道还会袒护恶人不成?”
聂昭:“……”
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劲。
嗐,仙界(太阴殿除外)这些丢人玩意!
爸爸对你们很失望!
“聂姑娘,既然是山市之主到了,我们便出去看看吧。”
聂昭还没打定主意,便只见黎幽气定神闲地举步向外走去,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举手投足都写着“山市是我家”,比她还像人家爸爸。
他甚至回过头,冲她和颜悦『色』地笑了一笑。
“放心,不会有危险。”
“……好。”
聂昭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个猜测隐隐成形,当下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对于这位“流霞君”,她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无论对方是喜欢女装,还是喜欢粉红『色』的女装,又或者是喜欢穿上粉红『色』女装再化个桃花妆,有黎幽珠玉在前,她都能从容应对。
然而,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或者说,她低估了妖魔不拘一格的审美情『操』。
聂昭推门而出那一刻,映入她眼帘的人影不是粉红『色』,而是——
“他……他怎么是七彩的?!!”
流霞君花想容,确实没有辜负他这个花里胡哨,看上去很像十年前言情小说女主角的名字。
如果单看身材长相,他毫无疑问是个美人。
准确来说,他不仅是个美人,而且既不“媚”也不“娇”,最多称得上一句“眉目昳丽”,腰劲瘦背挺直,是个丰神俊秀的大好青年模样。
然而。
然而——
他那一头包裹着俊秀面孔,披覆在纯白衣袍上的长发,却偏偏闪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辉。
“…………”
迎面撞上他那一刻,聂昭只觉得一切话语和盘算,都瞬间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远去了。
白茫茫一片大地上,只剩下一行清晰大字,仿佛在无声叩问苍天: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的头发,是七彩的???
“四凶之一的花想容,本是一方大妖,早在化形之前,就以姿容绝世而闻名。”
黎幽走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语气不咸不淡,像个毫无感情的系统解说。
“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