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集市更不设宵禁,百姓可以随处游玩,我自然想出去了。”
只是他们被囚禁在王府,无诏不能踏出一步。
危吟眉也没觉多惆怅,她只要听到那些充满烟火气的声音,就心满意足了。
她抬起头,澄澈眼眸倒映着夜幕上绽放的焰火,忽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女儿节,学着那些小情人偷偷跑出来幽会吗?”
谢灼轻笑道:“记得,那时候你非要拉着我去姻缘树下许愿,磨蹭到最后耽误了回家的时辰,我们就被你家里发现了幽会的事。”
危吟眉听他旧事重提,脸红透了。
谢灼道:“你怎么这么笨啊。”
危吟眉扭捏了一下道:“那日我就想多和你待一会,谁知忘了回去的时辰。”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问:“你想出去看花灯吗?”
危吟眉摇头,“也没有那么想。女儿节就是半个乞巧节嘛,只要和情人在一起过便行了,我有你陪着我。”
谢灼认真注视着她,忽站起身来道:“你等一会。”
危吟眉看着他走进屋,不知他要做什么,满心好奇地等着他回来。
没一会他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只纸做的兔子花灯。
他将花灯递到她面前,“送你的。”
危吟眉诧异地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花灯,“给我的?”
“嗯,前几日我记着要到女儿节了,知晓你想出去看看热闹,便想做一个花灯给你。”
那只花灯以纸糊为壁,做成小兔子的形状,珊珊可爱,里头有一只小托盘放着蜡油,摇曳着火苗,淡黄色的光透过薄纸照射出来,也照亮了危吟眉的眉眼。
她小心翼翼捧着花灯,放在手里把玩着,唇角抑制不住上扬。
谢灼挑眉问:“好看吗?”
危吟眉点头:“好看,我好喜欢。原来你前几日背着我在院子里就是偷偷做这个东西?”
她迫不及待地回应,这种被人重视放在心上呵护
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少年郎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挑眉道:“自然,我做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他眉眼一弯浅笑,如花树盛开,春水拂波。时暗时亮的烟火装饰他的眉梢,如一只振翅的金蝴蝶游走在他眉眼上,这一刻的他身上总算有几分过去肆意张扬的影子了。
危吟眉起身扑入他怀里,听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心里甜蜜至极。
她仰起头道:“我也有送你的礼物。”
“有我的礼物?”
危吟眉松开他,“你等我。”
她进屋拿出一件衣裳送给谢灼,柔声道:“我特地给你做了一件里衣,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谢灼手抚上里衣,这衣料算不上多好,但胜在出自她手,针脚十分平整,绣纹也格外精致。
谢灼知晓女儿家不常给人做这等贴身之物,低下头见她笑靥妩媚,满眼期许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夸奖,便道:“行,那我今晚就换上。”
她甜甜一笑,推他入屋:“别等晚上了,你现在就换上给我瞧瞧。”
谢灼没办法只能照做,换好里衣后给危吟眉瞧了瞧。
危吟眉点点头,“我做的也不错。”
谢灼穿好外袍,与她到桌边坐下。小夫妻二人蜜里调油,喁喁耳语,屋内气氛温馨。
没一会,外头有人来给二人送晚膳。
危吟眉道:“放下吧。”
“殿下、王妃,今日下头小厨房做了道脆炸鹌鹑,还有萝卜饼,豆包,您与殿下就着碗稀饭吃吧。”
这声音一出,危吟眉转过头去,看到来人后笑容不由顿在脸上。
来人是个身量中等的年轻男子,偏胖的长相,高鼻深目,目光老沉,是外头侍卫的头领,名叫沈良。
危吟眉不喜沈良,无他,只因他的身份是太子侧妃的亲弟弟,因着太子的缘故,他在朝中领了一份不高不低的官职,如今被太子特地派遣来此地,背后的原因昭然若揭——便是为了监视谢灼与危吟眉二人。
除此之外,危吟眉与沈良私下也有过几次接触,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了几分别的意味。
就像现在,他仍在用余光瞄她。
谢灼指尖轻敲了敲桌案:“再敢看她一眼我便剜了你的双眼。”
沈良一愣,抬起头来:“殿下?”
谢灼声音冷然:“滚出去。”
沈良触及到他的目光,谢灼的眼底晦暗冰冷没有一丝光亮,如同黑暗的旋涡。
沈良失神了一刻,很快回过神来,倒也没完全被吓住,朝着谢灼笑道:“那燕王有事便唤属下。”
他离开后,谢灼反握住她的手,“你此前没与我说过,沈良是不是居心不轨?”
危吟眉握着裙裾,“沈良他……看我的眼神确实是很奇怪,有时候你被侍卫们看着去后山上捡木柴,他就会借此来我们的院子里找我,但到底也只是问我一些话,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谢灼沉默了一刻,轻声道:“下次他再敢来找你,你便告诉我。”
危吟眉嗯了一声。谢灼提醒她好好盯防着沈良,便没再提这事。
夫妻二人沐浴完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