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从萧朔身后探出个脑袋,“我衣裳怎么办……”
穿着囚衣别说进城了,半道上或许就会被人发现,报官把她抓了。
萧朔解开腰封,将外裳脱给云皎,“你穿在外面。”他里面是一件玄色长中衣,单这般穿也无碍。
萧朔身量高,比云皎高了一个头,云皎穿上他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下摆都拖地了,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云皎卷了一叠折在腰间,腰封固定,下摆恰好到脚踝,袖子挽上去,露出手来。
她收拾好,萧朔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啃完大饼,休息了一刻,两人骑上马儿继续往前走。越往前,遇到的人越多,男女老少皆有,多是容城周边村子里去城里赶集的人。
他们看见衣着奇怪的两人,神情皆是一愣,旋即低声交谈走开。
云皎觉得,她和萧朔就像猴一样,“我们会不会太招摇了?”
她是逃犯,骑高头大马进城……使不得吧?
前方隐约可见容城的城墙,萧朔骑马走到路边,“下马,把马藏起来,我们走过去。”
萧朔把篓子解下来,和云皎一起固定在马背上,拍了拍马儿脖颈,轻轻吹了一声马哨,马儿跑入山林中。
云皎看向他,好奇地看着他的唇,以及他放下的手。
萧朔:“走。”
他走在前,云皎走在后,比照方才萧朔的动作,右手抬起,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抵着唇,“噗——”
云皎:“…………”
萧朔回身,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云皎默默放下手,“咳咳……没事。”
萧朔颔首,转身继续向前,云皎气愤地拍一巴掌自己的手,让你胡乱尝试。
走了一阵,容城全貌显露,萧朔远远便看见城门口一字排开的军士,银白的盔甲,飘动的红缨,萧朔停下脚步,神色变得沉重。
城门值守不需要那么多人,多出来的人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云皎追上他,看着城门口的军士,心为之一颤,为了抓她们一群逃犯,已经这般大动干戈了吗?
云皎不安地看向萧朔,他们还进城吗?
萧朔收回目光,转向云皎,神色不变,“我需要你配合做一场戏。”
云皎被他的镇定感染,抿了抿嘴角,“怎么做?”
萧朔微微低头,一句一句与云皎确认该如何回复官差的盘查,如何行事,何事该有什么反应,将现银全部给云皎。
云皎一一记下,“走吧,过去。”
夕阳西斜,快要到宵禁时间了,城墙高处响起暮鼓声,要离城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往外走,萧朔和云皎逆着行人进城,成为最特殊的存在。
官差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二人,方一靠近,便将他们拦下,“这么迟了,为何还要进城?”
云皎费力扶着站不稳的萧朔,眼眶鼻头红红的,刚哭过一般,柔弱又坚强,“求医……我们进城求医……我相公进山打猎摔伤了,我想带他进城求医……”
官差呵斥:“要关城门了,求什么医,赶紧走!”
云皎哭道:“官爷您行行好,我们走了一天才走到这,您别让我们回去……相公等不了那么久了……”
官差皱起眉头,审视萧朔,和身旁之人低声说了两句,“行,你们进去,别犯了宵禁。”
“谢谢官爷!”
云皎扶着萧朔往城里走,官差忽然叫住她,指向墙上两张画像,“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人。”
云皎看了又看,其中一张似乎是萧朔,另一张……容貌与萧朔有六分像,是他兄弟吗?
军士是都为萧朔布下的,云皎扶着萧朔的手收紧,摇摇头,“……没见过。”
官差看向萧朔,“他呢?”
云皎道:“相公已经人事不省卧床几日了,应当没见过……”
官差终于高抬贵手,“进去吧。”
云皎连连道谢,半扶半拖萧朔进城。再耽搁就要犯宵禁了,犯宵禁要仗责二十,云皎不想挨打,城门口恰巧有一间客栈,云皎便扶着萧朔去投宿。
店小二甩了甩帕子,热情招呼,“客官……”
最后一道暮鼓声落下,城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