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法生火,只能和云皎换位置,萧朔站到石台外边沿,让云皎从里边过去。
云皎紧贴山壁挪动,和萧朔换了位置,双手拿着打火石捣鼓,很快生起火,又添了几根柴,火大了几分,火舌舔着山壁,驱散了黑暗冷意与不安。
云皎这时才发现萧朔的脸不正常的惨白,“你的伤口是不是又撕裂了?”
“没有,”萧朔道,“方才爬上来左手用力了,有些疼。”
“我给你看看。”云皎一手按住萧朔肩膀,一手握住他小臂,仔细检查后确定没事。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云皎坐下,与萧朔一齐看向对面的山涧。
狼嚎声不时响起,时远时近,云皎一颗心随着狼嚎声七上八下。
云皎想着被划了一刀的马,血腥味会引着狼一起离开,“马儿……还能回来吗?”
“或许能。”萧朔心知马儿回不来了。
肚子叽里咕噜叫着,云皎习惯性伸手去摸小布包,只有两个大饼……不能吃。
包里还有中午摘的枇杷和山泡,云皎把山泡儿全拿出来,和萧朔一人一半。
云皎底气不足,“晚上休息不赶路,咱少吃点。”
“好。”萧朔没动山泡儿,待云皎吃完手里山泡儿后,将他的份递上,“你吃。”
云皎吃了都饿,萧朔不吃岂不是更饿,饿着肚子伤怎么能养好,“我不要,你自己吃。”
萧朔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云皎先发制人,“给你吃你就吃,不许磨磨唧唧!”
萧朔:“…………”
云皎盯着萧朔把山泡儿吃完,馋得摸了摸圆溜溜的鸟蛋,又往右侧火堆里添了几根柴,赶了一天路,虽是骑着马,云皎也扛不住犯困。
夜里狼可能会靠近,需要有人守夜,云皎和萧朔约定好,萧朔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
他们所处位置高,四周又不避风,山风吹过,凉意浸入骨头,云皎蜷成一团,抱着膝盖,火堆在她身侧闪烁着暖光,倒也不太冷。
萧朔守夜,见火小了就起身添几根柴,火一直烧着未灭。可带上来的干柴有限,总有烧光的时候,到了后半夜,只剩下几根细柴,萧朔不得不省着用。
柴少了火便小了,冷意愈发明显,云皎打了个寒颤,却没醒,迷迷糊糊往温暖的地方靠近。
萧朔常年习武,体魄强健,虽受伤失血让他虚弱了些,影响却不大,他身上依旧暖烘烘的。
两人中间相距不过半尺,云皎稍微一动,便依偎在萧朔身旁,瘦小的身体紧挨着他的臂膀。
萧朔绷直了身体,艰难地扭动脖子垂下眼眸,云皎蜷成小小一团依偎在他身畔,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倦意。萧朔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云皎。
无法添柴,火愈发小了,只剩下火星子。没了热源,即使靠在萧朔身旁也觉得凉飕飕,云皎无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缓缓睁开眼。
月色朦胧,远山在月光下显出轮廓,又一阵风吹过,凉意袭来,她才彻底清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快睡萧朔身上了。
而且还压住了他左胳膊!
之前他胳膊就疼,她不会给压坏了吧?!
云皎手脚并用爬起来,担忧又懊恼,“对不起我压住你胳膊了,你胳膊疼不疼?”
萧朔声音压紧,显得生硬,“不疼。”
云皎察觉他态度有异,既害怕他是不是生气了,又忧心她有没有压坏他胳膊,面色更加凝重,摸向萧朔肩膀,替他检查。
萧朔绷紧身体,憋出一句:“我没事。”
云皎却不放心,检查确认的确没压坏他胳膊,才安下心来。
火堆还冒着火星子,云皎塞了两根柴进去,手圈在嘴边朝它吹了几口气,火很快便复燃。
云皎道:“你睡吧,我来守。”
萧朔颔首,闭上眼倚着山壁假寐,思绪不平,心绪更不平。
云皎抱着膝盖,望着远处,不时打一个哈欠,云皎擦了擦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还是好困。
狼嚎声已经没了,不知道是狼已经离开,还是在伺机而动,守夜不能大意,云皎从小布包里抓了三个枇杷,剥开皮,小小地咬了一口,顿时酸得一激灵,清醒了。
靠着酸枇杷提神,云皎撑到了天际将明,还听见了几声公鸡打鸣。
鸡鸣?!
云皎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分辨出声音来自头顶。她抬起头,一只羽毛鲜亮头顶红冠的大公鸡正站在这座矮山山巅打鸣。
云皎戳了戳萧朔,压低了声音,却没压住其中的雀跃,“鸡!”
公鸡打鸣第一声萧朔就醒了,手里捏着石块,在等候时机。
大公鸡正昂首曲颈,引吭高歌,喔喔喔的声音到了最后一声,最嘹亮的时候,一颗石头倏的飞来,砸中它高昂的脑袋,嘹亮的声音戛然而止,栽下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