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叫住她,“姑娘稍等,水袋和匕首你拿去,前往逖州路途凶险,缺水短食,姑娘带上匕首防身。”
云皎微怔,“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守着一口井,还怕没吃没喝?”萧朔知道她有些怕他,将水袋和匕首直接扔给她,“我留下也无用,姑娘拿去吧。”
水袋和匕首落在脚边,云皎踌躇,看一眼萧朔,又看一眼匕首和水袋。
萧朔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太子殿下摆脱追杀,定会命人来寻我。”
太子肯定不会出事,也不会置他不顾,云皎捡起匕首和水袋握在手中,感激道:“多谢。”
他行动不便,云皎想了想,又给他捡了几堆干柴,至少能烧三晚上,到时他伤虽没好,但活动无碍,来去都随他。
云皎把水袋灌满,盯着一旁放置的瓦罐,纠结得不行。她要不要带个瓦罐上路啊?
瓦罐大肚敞口,熬煮东西再好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沉了点,带着上路更添负累。可不带吧,云皎清楚自己的能力,顶多挖点野菜充饥,不把瓦罐带上,云皎怕自己连白水婆婆菜都吃不上,吃生的,那不真成吃草了?
云皎反复掂了掂瓦罐,约摸五斤重,不算太重,能拿,就是得多费点力。
带上吧,云皎下定决心,矮身把瓦罐洗干净,又挖了些婆婆丁和蕨菜洗干净放进瓦罐,把瓦罐装满。她一手抱着瓦罐,一手拿着木棍,出发。
萧朔坐起身,靠着身后山壁,看她逐渐远去的背影,面对云皎时还算和善的神色一变,脸色阴沉,眼底划过寒芒。
皇兄前往青夷勤兵,父皇突然病逝,他与皇兄返京,岂料一向平庸不起眼的瑞王萧泽竟然和阉党沈明远勾结,率先登基称帝,派出杀手截杀他与皇兄。
他换上皇兄的衣裳引开杀手,穿过树林,虽摆脱了追杀,但也受了重伤,他躺在在地上,本以为会就这么死去,不想得人搭救,逃出命来。
皇城回不去,他和皇兄分开时,约定摆脱追杀后,前往西南汇合……不知皇兄是否摆脱追杀,是否安全。
萧朔捂着腰上伤口,仰头看天时,午时已过……他暂时不能剧烈活动,今天先休养半日,明日便出发。
——
燕京,皇城巍峨,殿堂楼阁雄伟壮观,红墙绿瓦相映成辉,肃穆庄严。
羽林军身着银白盔甲,手握红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笔直的立在勤政殿外,守卫新帝的安危。
殿内,新帝萧泽一袭黑金龙袍,靠在龙椅之上,撑着额角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轻微响动响起,萧泽睁开眼,他五官温润,一如往常,只是不再畏缩平庸,锋芒毕露,眼中满是精明的算计。
他眼前跪着一个黑衣人,是他的死士首领玄黓,萧泽淡声问:“如何了?”
玄黓:“太子不知去向,六皇子身受重伤,许是时日无多。”
萧泽眼睛微眯,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玄黓战战兢兢重复了一遍,萧泽脸色蓦地一沉,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
萧翊萧朔急着回京,带的护卫并不多,一行二十余人,三百名杀手,十倍于他们,竟然让他们逃了?!
萧翊萧朔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们两兄弟不死,他心难安。
萧翊是元后嫡子,出生便是太子,生来便得无上尊荣,他与他同岁,却是半点光彩也无。
太子自幼读书便好,过目不忘,太傅时常称赞太子,父皇眼中看到的只有太子,好不容易他骑射武功压过太子,赢得父皇青睐,夸他若是从军,定能成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开心极了,可偏偏有个萧朔后来居上,轻轻松松便夺去了父皇的注意。
文治武功,两兄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泽眉头紧拧,“加派人手去找,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黓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