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爷子们是不是疯了,这样的单子也敢接?”留着一抹小胡子的年轻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那把小刀,眼神中满是玩味。
他的身边是一个背着油纸伞的男子,男子容貌俊秀,目光凛冽,没有搭小胡子的腔。
小胡子收起小刀,摸了摸那撇胡子,眼睛微微一眯:“你真的没有心吗?我们这次要杀的是百里洛陈诶,那可是闻名天下的镇西候,就连老爷子当年都佩服得很。”
“你错了。”背伞男子停住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打开看了一眼,“上面让我们杀得不止百里洛陈,还有萧若风。”
小胡子笑了笑:“我记得他,学堂小先生。”
背伞男子收起了那张纸,补充了一句:“北离琅琊王。”
“无趣啊,和你这样的人一起搭档,虽然总是能很快完成任务,可真是没劲的很。”小胡子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走到了山边,俯身望去。
浩浩荡荡的一队金吾卫护送着那架马车急速地前行着。
小胡子右手一个翻转,那柄匕首在手指间旋转着,他猛地一停,指着为首的那个轻甲骑士:“萧若风
!”
“他是此行的关键,我们先派二十个苏家剑手冲碎马阵,杀尽这些不堪一击的金吾卫,然后我出手,拦住那个琅琊王,你去马车那边,杀了那个老侯爷。最后我们汇合,合力围杀萧若风。”小胡子伸出匕首,在自己喉前轻轻一划,“简单干净利落,半个时辰就能完事。”
“近三十年来暗河最大的一桩单子,在你口中怎么这么简单。”背伞男子难得地轻笑了一下。
小胡子眯了眯眼睛:“杀人么,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事情。”
“如果真这么简单,他能活到今日吗?”背伞男子问道。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小胡子耸了耸肩。
萧若风策马行在最前面,速度越来越快,边上那两名副将却有些气喘吁吁了,他们本就是不擅行军的金吾卫,千里奔袭而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可没料到萧若风到了乾东城,却是连一夜都没有休息,直接就返程上路了。他们虽然心中有怨言,但是萧若风毕竟是王爷,也不敢多说半句。可萧若风越行越快,他们却真是有些跟不上了。
年长的副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爷,陛下给定的日子真的这么紧吗?这样
连路奔波,怕是大伙儿都受不了了。你也知道,我们金吾卫虽然日日操练从来不曾懈怠过,可赶这么远的路,却真是头一次。”
年轻一点的副官则是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前面那座小山,我们就地扎营。”萧若风扬鞭指了指前方。
“是。”年长的副官仰头喝了一口水,急忙跟了上去。
马车之中,百里洛陈依旧闭目养神,其余四人则是正襟危坐,相对无言。那个骑着追风马的年轻人兴许是累了,把马丢给了一个金吾卫,自己也钻进了马车之中。
“真是累死人了,军队行军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嘛?”年轻人甩了甩胳膊,“可把我累坏了。”
百里洛陈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速度放在当年我的直属营的话,可是会被军法处置的,太慢了。不过对于这些娇身惯养的金吾卫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琅琊王萧若风治军的确是有一套,短短几日就能逼他们能所不得。”
年轻人笑了笑:“他自己在前面跑这么快,后面的人难得还敢不追上去。”
百里洛陈拿起随身的水囊喝了口水,随后说道:“他这
么急,怕是已经猜到了。”
“猜到了什么?”年轻人问道。
“此去天启城,可不是赶路那么简单。”百里洛陈笑道,“既然要他来护送,自然是因为有人要杀我。”
百里洛陈话音一落,那带着长剑的俊秀男子眉毛瞬间一紧,身上杀气陡起。
负责养马的老人则一脸苦相,哀怨地看了百里洛陈一眼,大概是心中暗自在责怪这个老侯爷,怎么这样的黄泉路还要带上自己一起走。
做得一手好菜的王厨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说道:“谁能杀得了侯爷。”
风情万种的苏媛则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能和侯爷平起平坐相谈的年轻人,可是那张脸却真的是毫无特色索然无味,看了一会儿后就还是转过头,看面前风流俊俏的少年郎了。
年轻人耸了耸肩:“天启城那个人,这么害怕吗?”
“就……就地扎营!”两名副将高喝一声,勒马而立,他们都已经气喘吁吁,没有半点力气,说完后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退到了一边。
身后的五百金吾卫也都从马上跃了下来,整齐有序,镇西侯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有人上去通报:“
侯爷,今晚我们就在此扎营歇息,那边营帐搭好后我们便派人过来迎候侯爷。”
“去吧。”年轻人回道,“夜里风冷,营帐搭得暖和些。”
“明白。”
两个副将停在一边喝水歇息,年长的那位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年轻的那名仰头喝了三大口水才缓过气来,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