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了是吧?”鼠军师再次出言打断。
吴管事脸上笑容一收,说:“找着,还真给找着一件了,可是老太爷怎么说也不愿意给,讲这是太祖皇帝御赏的!”
被吴管事这么一起一落地引出物件,鼠军师真就被勾上了兴致,急不可耐地问:“带来了没,与我看看。”
吴管事脸上又是为难的神色,道:“哪知道这是传家的物件,传了多少代人了,这一下子给出去也不大...”
“您也知道的,咱们汉人对于传承这上面的事,不管是物件,还是人呐,都是叫人在意的,您说这祖宗留下来的宝贝物件,有价无市的就这么给了去...”
鼠军师听了这么些个话,到这都有些同情上赵家了,想着自己先是抓了人家单一的孙子,又要人家的传家宝物...
“然后呢,我就给老爷说,现在这小公子都犯上事了,还留着这物件有什用?说难听点就是,这人都没了,物件留给谁去传承?”吴管事飞着吐沫星子操话,都给称谓弄错了。
吴管事打伺候赵老太爷时候,还叫着赵贞的父亲为小少爷,那时候称老太爷为老爷,现转眼间小少爷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
吴管事又主动问起鼠军师:“大人,您说是这么个理不?”
“啊,是,是。”鼠军师回。
吴管事见目的达了到,又点明了话地说:“那,家里老太爷可是说了,物件只此一件,极为珍贵,您要是瞧得上眼了就坐下慢慢谈,若是瞧不上,那就当没见过这物件!”
心里都被眼前这东西搅得痒痒的,自然是同意,鼠军师还催促着吴管事赶紧拿出来瞧瞧吧!
吴管事便借故说物件还在老太爷房里,出去转悠了一圈,拿着雕龙玉杯回了来,放在鼠军师面前桌上。
因有了先前那一大番的铺垫,鼠军师也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件宝物,连手都不敢上,只起身转着身用眼睛换着角度地打量。
一阵打量完,还小心地问了句:“这,我们上手看吗?”
吴管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
鼠军师拿起玉杯,却不再用眼看,手抚摸着玉质是十分的润,刚才眼看着油脂也足够,是块好的玉。再看雕工,雕的精美,是百年前流行的工。
玉雕每时代流行的工都有差别,除了时代,还有地区,如苏州的玉雕师傅擅作的款式与别的地区不相同。
但鼠军师心里也在寻思:这老东西刚话里话外都在强调就这一件东西,看来想就这一样抵了剩下的赎银。可这玉杯是制的精美,但抵银两感觉也就能抵个几十两,能值个大几十两都谢谢天地了,这赵家剩下的债还有一千多两...
鼠军师改了先前客气的语态,说:“是件不错的物件,可要是说成罕见的宝物就过了。”
吴管事听了这话,神色大变,还做出伸手去夺那雕龙杯的动作。鼠军师却身形往后一退,躲开了吴管事,还笑嘻嘻地道:“再让我瞅瞅看。”
吴管事焦急地道:“您是不识这东西的由来!”
“讲给我听听。”
吴管事虽不为古董商,可年轻时行走江湖多年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想提升一物件或是人的价值,都要搭配上玄乎的故事。
吴管事清了清嗓子,说道:“当今圣上少年时登基,在即位的第一年,就是烛龙元年。北方闹起了大旱灾,多少的庄稼地颗粒无收,起了多少的灾民四处流窜。当时更有甚者结成伴要去京告御状,可是逃开了自己在的县城,前边还有州城,府城的官老爷把守着,拦着灾民不叫去告御状。
这样的事传到了皇帝身边重臣的耳朵里,还不叫那些省府老爷丢了乌纱帽?于是本县的一个秀才便找上了我家老爷,想着我家的老爷做过京官,就求着出谋划策。”讲到这,吴管事就打住了,不再说下去。
“是什么计策?”鼠军师问。
吴管事笑了笑,说:“说计策倒也不是计策,就是将你手上那物件给他了,手举这九龙玉雕杯举过头顶,谁敢阻拦?若有胆敢拦着的,如拦圣驾,可当场斩立决!”说着手上还使了个手刀动作,斩了斩。
鼠军师还真就被这说辞给迷住了心,见鼠军师被唬的一愣一愣,吴管事继续说道:“当初太祖皇帝赏赐这物件时候就讲过,见此物如见本尊,当年的那位秀才就照我家老爷所说,头顶这物件,即是一省的藩台(布政使)见了也得下跪,您说气派不气派?”
凭着这一物件,竟然能叫一省之长给一秀才身份下跪,听了真叫人难以置信,但这也是故事里的传奇色彩。鼠军师听着,对手上这件雕龙杯愈发把玩,愈发喜爱,又问:“这上边只雕了一条龙,怎么取名为九龙杯?”
这将吴管事给哑巴住了,本就是随口报的一个名号,刚赵老太爷与自己说是双龙杯,索性自己再加上七条龙,为九龙雕杯。
吴管事不怯,说:“那祖皇帝御用的物件,莫说是祖皇帝,您瞧瞧那位皇帝不钟爱九这个数字的。如紫禁宫里的奉天殿就讲究个面阔九间、进深五间,再如紫禁宫里的房间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还有形容自个的像九五之尊,九泉之下的,取个九龙玉雕杯,不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