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铸知道蔡县丞的名,堂堂一县主人,名声哪个不知道。面嘛,任上捕快几年,一飘而过的面有过几回,细致的面除了昨个在王牢头家中,再无其他。
安定县不要看只一个县,城里边的人口却有三四万,这算是多的了。这时候普遍一个县的人口在几千到一两万,州城不过才数万。所以县里的衙门也修建的足够大,虽算不上豪华,各部门齐全是有的。公职人员算上捕快、衙门、书吏等,五百人是有的,不光是赵铸,连王牢头这样的主管,也难得见上蔡亮,石巡检倒是常见到,就是石与蔡交不到一块去。石喜欢搞宴请结交,蔡不喜饮酒。
赵铸大概是近视眼,眯着眼看远的那人,见是一身粗布衣,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就直直过去了。
近了见着是蔡县丞,哈着腰过去询问是有何吩咐。
蔡县丞吩咐道:“那个,王牢头在否,在的话让他到这儿来一下。”
赵铸得了命令就去叫王牢头,二人一并来到蔡县丞面前。
蔡县丞对赵铸说:“我与牢头有些家里事要说。”
赵铸领会,就告辞了。蔡县丞便与王牢头说了,要他留着蔡宏义目前的位置,等宏义伤好后再回来。
王牢头揪苦着脸说:“哎呀大人,我可...我可真是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呀!”
蔡亮又口气与言语真心实意地讲这次事情我是知道的,真是怨不得你,回来理由和先前一样,家里没余粮,指望着宏义出来挣份粮回家。
王牢头前一刻还觉得奇怪,这蔡宏义在这差点丢了性命,这蔡亮怎地又推着他到这里来,莫不是这两家有世仇?
现在听了蔡亮的解释,也觉得这事顺理多了。蔡亮的清廉不只是当地百姓的认为,同僚们也是清楚的。
同时王牢头心里在说:“原想着放衙了领上两条草鱼或是一挂腊肉去县丞家里拜访,为了宏义的事。我看现在呀,还得再备上银钱,顺着蔡县丞刚说家里无余粮,给他送去。这胡蛮在这也不是长久的事,我看。眼前这位大人才是长长久久的。”
蔡亮刚提的留着宏义的位置,王牢头不多问直接答应,还拍着自个胸脯,信誓旦旦道:“蔡大人您还有何其他吩咐,通通与我说了,或是以后有何吩咐随时与我讲,我一一照做,您就拿我当您的属下随时差遣着。”
这话讲完,王牢头都觉得肉麻,蔡亮一样。蔡亮郑重点点头:“好,我记着了。”
蔡亮还想再与王牢头说上一些患难见真情这样的奖励话,但,他与宏义一样本就有些厌恶王牢头这等贪吏,现在见他给自己讲出卖命话,心里更甚恶心,便不多讲话。
蔡亮扭头走了,走上几步又扭头回来问王牢头:“这,有什么没被胡人把守着的门出去吗。”
王牢头心里纳闷。
蔡亮说:“刚衙门口的看守对我不甚友善。”
无需蔡亮再讲,王牢头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便请命由他带着蔡亮外出。
二人出去衙门口时,王牢头主动凑前边与看守的两胡兵谈笑起来,看这熟人样的谈笑,估计王牢头早与这两胡兵交了好,蔡亮便坑着头讪讪出了去。
蔡亮离了后,先前那个挑食的胡兵又挑起事来,问王牢头:“刚才那玩意原先在这里排老几?”
王牢头摆出个笑脸,伸出个大拇指晃了晃。
看守胡兵知道这意思,那人是这儿最大的。但这胡兵存了挑事的心理,怒目盯着王牢头,佯装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纳兰武将军没有他大?”
王牢头与这门口看守的两人也在这几日打好了关系,晓得他是逗自己玩。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武将军是这,人的脑袋最大,丢了脑袋人就没有哩。”
又做了个不雅的动作,用大拇指弯曲着在自个裆上娆了娆,将两看守逗的哈哈大笑。
“就是个老二也不如。”
聊的与笑的正尽兴,来了一人,让这三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是穿着身寻常粗布衣的纳兰李惠,纳兰李惠问三人:“远远地就瞧见你们三在这傻笑着,说的什么笑话事,与我听听。”
这三人心知自个关系与纳兰李惠没好到可以肆无忌惮讲下流话,都不开口。纳兰李惠瞧见了三人一眼,就不再理会这三,往衙里走了去,顺带叫上了王牢头。
王牢头有些胆战地跟随着纳兰李惠,心里都开始演练起待会李惠问自个关于宏义事的回答话。谁料纳兰李惠并未问起宏义的事,只是比起往常少了些笑意,大概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昨天犯下的过错,王牢头猜测到。
纳兰李惠停下脚步,对王牢头说:“去将赵贞叫来,我有事和他说。”
“是。”王牢头只回应一字,无多问。
“等等。”纳兰李惠却突然叫住了他。
王牢头停下脚步,神色恭敬,等待着纳兰李惠发话。
“昨天...”纳兰李惠想问下昨天被自己鞭打半死不活汉人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接着问。“你去吧”
王牢头配合地点点头,到了赵贞狱室给他狱门打开,放了出去,先是给他脚上锁铐解开,还问道:“这玩意是谁给你铐上的,不伦不类的,再说在这里边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