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武被震惊住了,没有想到上午那小少年的家中居然积蓄这样多的财富,自己带入城的五百骑兵,多是同一部族的,所以几乎没有军饷发放,开销也就是人与马的口粮及器械的保养,五百人的骑兵队目前光养着不动,一月的开销都有二百两的银子,这已经是拮据到极限了,自己也跟着勒紧裤腰带。
等后面再次进军,开销更加的大,先前募捐到的银两更是远远不够的。
见纳兰武脸上表情没有刚才那样坚决,鼠军师继续道:“这赵贞家中就他一独子,他父亲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不在身边,只与他爷爷相伴,定能要到大笔银子。”
纳兰武也松动了:“那你打算要多少银子?”
鼠军师说:“赵家收种地税从何时起已经考究不到了,就按四十年算,那就是大概有两千五百酱,除去开销,但赵家定也有其他收入,那得要拿出两千两。”
两千两,足以养自己这支骑兵队大半年。
纳兰武沉思后道:“这笔钱到了后,需要全部用在军用上。”
鼠军师本就无私心,便同意了。
“再调出二十两银子,十两用于在当地买些物资,以后好带回给那两斥候的家人,再每家给上十两银子。”纳兰武说。
鼠军师一并同意,然后说:“银两到了,再将那赵贞给处决了,以解心头恨。”
军队的斥候非同普通的士兵,其作用和培养花费比普通士兵高上很多,属于稀缺兵种。
纳兰武却说:“不可。”
鼠军师当纳兰武是爱惜羽毛,便道:“并不会明着将他弄死,而是想些办法暗地弄死他,例如牢里发生动乱被其他犯人给杀死,又或者自己上吊。”
纳兰武说:“不可,连汉人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堂堂正正成大事的人,既然说出去的话,那是几匹快马也追不回来的,既然同意收钱就得完好无损地放别人回去。”
这句典故是昨个纳兰武刚学的,今天就用上了。
但鼠军师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纳兰武继续道:“若是收了钱,那个赵姓娃娃仍然出了意外,那这笔钱就尽数退还,这虽是一笔能解当前急的钱,但我不愿意为了这一笔钱失信于当地百姓。”
鼠军师这才道了一声“好”,离开了这屋子。
与此同时,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中的一诺大的宅邸里。
里院的一间屋里,在几盏雁鱼灯的照亮下,屋内灯火通明。
之前那位与道士谈话的绯袍老者,此时正身着常服,躺在一黄花梨木制的躺椅上,身边还有一丫鬟伺候着捏着肩。
在面前左侧坐着一年轻男子,样貌也是俊朗,只可惜左眼睛罩上一只眼罩,应当是有着残疾。
面前右侧是两位神态自若,同样身着常服的老者。
几人正聊着事,屋门开,进来一年轻男子,是之前在那乾元观外叫嚣要联合众臣上奏的那人。
年轻男子来到有着丫鬟捏肩伺候的老者面前,说:“爹,圣上那里还没有旨意也就算了,怎么你和其他三位阁老还没商量出个所以来?”
知道大儿子急匆匆来,是要问北方的战况,老者冲同在屋内的家中管事摆手示意,管事领会,便领着伺候着人的丫鬟一起离了屋,屋里只留下三位坐着的老者和两年轻男子。
老者说:“北方的战况,真实的情况我是清楚的,皇上也应该查出个十之七八了,其他的人,应当没有放在心上。”
年轻男子明了了,圣上不能表态是因为他的紫玉道观正在修建中,如果对北边战况下了定义,除了朝廷要筹措军费,怕是宫里也要掏出些钱来的。
圣上的紫玉道观还在修建中,怎么能指望宫里掏钱呢。
自己父亲话的意思是,其他三位阁老并不知北方真实战况,与多数人一样以为是同往年一样的小小侵扰。
内阁里,自己父亲为首辅,次辅与另个成员是朝中江南党派的干员,剩下一成员是个凑数的和事佬。
如果北边的真实战况由自己父亲提出,那出了县城被占这样的大事,朝廷定会下派官员前去涉入,必然是自己父亲领导的青党去。
年轻男子便道:“这样的军国大事再怎么瞒也瞒不下去呀,纸终究包不住火,趁事态没严重前,我前去青州府。”
老者未接话,将旁边茶桌上一封信件递给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接过阅看起来,这是千重关中一守将写给父亲的,此人是父亲的门生,得过父亲举荐。内容指出近期胡人又调拨出一支骑兵队绕过千重关,向关内开去。
年轻男子明白了,胡人已经向占领的安定城开始增兵,甚至还觊觎青州府,自己前去就等于只身走向湖中的漩涡。
不谈自己性命,如果这样的军国大事没有处理好,甚至导致青州府沦陷,这样天大的罪责一定不是几个地方官就能担下的,到时恐怕除了地方官员要拉自己下水,连着江南党派也会趁势攻击作为青党领头人的父亲。
年轻男子问:“那千重关呢?他们可出兵?”
老者回:“无动作。”
年轻男子发怒道:“这帮宁家将门,每年朝廷都拨大笔的钱银养着,怎么到用了的时候就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