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躺在床上,一直在反复思考着要不要带上小菁一起离开,但是旅途漫漫,带上一个丫鬟实在是不方便。
胡人在这敲诈勒索的多是富有人家,是不会去为难平头老百姓的,跟何况是一个府里的丫鬟,待朝廷派军将这里收复,大概也无需多日吧,到时再回来与爷爷和小菁相聚,赵贞想定,便不再烦神,呼呼大睡起来。
自从胡人入城后,赵贞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今日却早早地就被小菁摇晃醒。
醒来后发现眼前除了小菁,还有个小胖子。
“黄恒,你这么早一个来我家干嘛呀。”赵贞睡眼惺忪地问道。
“哎呀,贞啊,我家今早就来了不少混混,说是我爹差他们的钱,来讨钱来着的。”黄恒边说着,边着急地在屋里团团打着转。
赵贞与黄恒是从小的玩伴,交情也不算少了,还有那石巡检的独子石歇,三人从小玩到大的,后来赵贞找了份捕快的差去当,石歇离开这也有两个月,三兄弟也有一大段时间没聚一起过了。
“停停停,你过来把事情详细的说给我听。”赵贞呼黄恒过来。
黄恒来到赵贞床前,口沫横飞地讲了一堆,但赵贞愣是没听出个具体,只听出个大概是自从胡人上门要了黄家一大笔钱后,就有不少城里的混混也登门拜访,让黄老爷也捐赠点吃粮给他们。
“哦~懂了,你的意思是自从你家漏了富后,就不断有地痞混混去你家要钱,是吧?”赵贞问黄恒。
“对对对,你快点穿好衣跟着我来吧,我爹那边都要急死了。”说着,黄恒还动起手来了,要将赵贞拖拽下床。
“哎等等等,你怎么不去衙门报案呢?”
“哎呀我地个乖乖,我说贞啊,那衙门你是有几天没去过了?你看那现在还有人吗?”
赵贞想起来了,自从胡人在衙门附近设了一将军府,那附近就有不少的胡兵出没,不要说平头老百姓了,就连当差的捕快、小吏,能不去那都不去了,现在连县太爷都告老回家了。
赵贞便起床穿好衣与黄恒一同前往黄家,因为现在胡人不准捕快带刀,便挑了根趁手的木棍带上,走在路上却又觉得变扭就又扔了。
二人见黄家大门敞开着,便来到正堂,这时的黄家老爷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垂头丧气,黄恒忙着跑去他爹跟前。
这次来了四个混混,各有各的样,有站在黄老爷旁边出言训斥着他的,有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的,还有气势汹汹双手叉腰誓要讨一笔钱的。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县城里的衙门不作为,捕快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赵贞逮住一貌似领头的人,言语亲和地问道:“这位兄弟来到这,可是为何呀?”
那领头混混知道面前的人是捕快,神色也缓和了下,说道:“这黄老爷差我们银两,我们是来要债的,这自古的道理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位捕快您说是吧?”
赵贞就纳闷了,你一个街头混混和这经商的黄老爷有什么债务关系?估摸着就是这帮混混见黄老爷露了财,也要来分一杯羹,讨一份钱。
赵贞问:“那黄老爷是怎么欠上你们钱的,他是雇佣了你们不结工钱,还是买了你们的东西不给货款。”
领头混混却未回答,而是说:“这位捕快,黄老爷欠我钱,我来讨要,这算是我们之间的债务纠纷,貌似不归你管吧。”
赵贞正视起这混混,这混混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的债务纠纷,在律法上自己这一捕快还真管不上。
也不知道这条律法是谁教给这讨债混混的,还是他自学的,看来老百姓是真的不能多读书,赵贞心道。
赵贞毕竟读书读的不是一日两日,他另有计策,赵贞来到黄老爷身旁,轻声问道:“黄伯父,这帮子来讨债的混混刚才可有打你,对你动手过?”
黄老爷摇了摇头道:“打我倒是没有,就是他们看见我家中女眷就出言调戏,还有脱了衣服满院子的走,把我那些家眷都吓得躲到别屋,不敢出来了,好侄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这下让赵贞犯难了,这帮混混也没动手,要是动了手打了人,还能以这个为借口将他们以寻衅滋事罪名抓起来,再不济也能驱赶走他们。
赵贞在想着律法中有无骚扰他人女眷罪,想想又作罢,哪有这种荒谬的罪名。
赵贞又小声对黄老爷说:“黄伯父,你若是想我将他们驱赶走,那你等下就一口咬定他们打了你,我再以要抓他们来吓唬走他们。”
“好,好,好世侄。”
赵贞又来到领头混混面前,说:“我看你们今天就走吧,我估计你们就是听说了黄家捐了一大笔钱给胡人,你们就想趁着来讨点钱,可你想想人家给出去了一笔钱,那手上还有钱吗?”
领头混混说:“反正就欠债还钱,今天我还就必须要见到钱了!”
赵贞一看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就说:“你不就是想靠着耍无赖,赖人家家里不走,来讨要点钱吗,怎么这样无耻,再不走我就抓你去衙门了。”
“你可不能抓我,我这是和黄老板的债务纠纷,你没权利抓我。”
“那你动手打人家黄老爷,就可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