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裘一路小跑跟上江枫。

“枫哥，枫哥等等我啊！”

江枫一愣，回头发现这杨裘，居然还跟着自己一起走了，好家伙这不怕挨骂啊。

“不是，你怎么跟着我一起走了？你爹可还在那儿呢。”

“嗐，我爹在就在呗，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他又不会把我怎么滴，再说了，我太爷爷都说让我跟着枫哥你，我爹算啥啊。”

江枫：……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是回去睡觉，你跟着我有个锤子用。

“我的，回去睡觉的，懂？”

“嘿嘿，懂，我这就给大哥暖床去！”

“滚滚滚！欠拾掇是不？”

……

这不平静的一天，就这般落下帷幕，但是网络上的人，那些夜猫子，这才刚刚苏醒。

他们嗅到了今天网络上的血腥味，闻着味儿，便找寻到了他们喷骂，发泄的目标对象，一个曾经的天才？

网络上关于江枫的骂战，依旧没有落下，持续了一天的发酵，包括连四月这个受害者在哪个医院，都被挖了出来。

夜半，楚玉山在妻子的床头，打着瞌睡，就在此时，他刚刚接受过一次治疗的妻子，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这轻微的动作，却把楚玉山给惊动，慌忙查看妻子的状态，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妻子的手指，再次勾动，就好像要苏醒过来一般，楚玉山立马激动起来，治疗的效果，终于来了吗？

当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因为劳累而略显浑浊时，便预示着丈夫的衰老，余兰兰看着自己苍老的丈夫，有些于心不忍。

“这些天，辛苦你了。”

四肢虽然还是很无力，却依旧忍不住，用手去抚摸丈夫的脸庞，看着他，在记忆中变了的模样，余兰兰泪打湿了脸庞。

“不，不幸苦，你醒来就好，你醒来就好。”

余兰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嗯一声，任由着丈夫牵住她的手。

“和我说说吧，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楚玉山浑身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果然是相伴多年的枕边人嘛，一丁点的异常，都会被立马察觉出来。

“没，没什么的。”

余兰兰噗嗤一笑。

“这么些年了，你骗人的本事，还是不怎么样啊？”

楚玉山有心想要辩驳两句，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可他说不出口，昨天做的事情，历历在目，网络上对江枫的轰炸，他看在眼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便是他，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无辜。

楚玉山明白江枫的无辜，他不知道江枫在哪个时间点，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为了什么，但是这必然和四月有关。

这个男孩，和四月有关，他可能是四月的追求者，或者其他什么，总之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只可惜，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被自己亲手给葬送了。

病房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楚玉山知道瞒不住妻子的，这些荒唐事，妻子迟早会知道，与其让她打听出来，不如自己告诉她的好。

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这数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讲给了妻子听。

余兰兰听着丈夫，亲口讲述这，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的亲身女儿，给逼到喝药，并且把一切都栽赃陷害给一个孩子时，早已是泪流面满。

“糊涂啊，你糊涂啊，怎可如此对待她，她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说着说着，连楚玉山自己，也是连哭带嚎的，他可以狠心到为了救妻子，而罔顾女儿性命，可真的就是不在乎女儿吗？

其实也不是，他多多少少还是在乎的，养育这么多年，就是杨只阿猫阿狗的，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人。

痛哭流涕之后，余兰兰也明白了丈夫的不易，夹在妻子女儿之间，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放弃一个，本就强人所难。

平心而论，如果换了自己，怕是也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吧。

“哎，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啊，如果我没有病倒，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怪我不好，是我没用，没办法给你们母女更好的环境，都是我太没用啊！”

两个人互相往自己身上揽着责任，企图减轻对方身上的罪恶感，帮对方缓解心理上的压力。

“那咱们的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啊？”

一个瘫倒在床，能不能醒来，都未可知的女儿，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余兰兰甚至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哎，只希望那董其昌能说话算话，娶了咱们可怜的女儿吧，哪怕只是给她一个名分也好啊。”

……

然而实际上，董其昌根本就没有想过再管四月的事情，虽然在媒体面前，他口口声声说着四月是他未过门，恩爱的未婚妻。

可真让他去娶一个，躺在床上的植物人，他是并不愿意的，他自认为不过才三十二的年纪，又是御兽师，何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

何必要为了一个植物人，而去浪费了自己的未来呢。

在妻子的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