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旅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外面暮色沉沉,云雾将山上一圈圈的围绕了起来。
简星灿回到旅馆的房间时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今天白天山路来回的颠簸加上卖鸡蛋时的辛苦, 他整个人直接躺到了床上没起来。
沈临竭进门后看他一眼:“去洗漱了再睡。”
简星灿侧躺过身子窝在被子里:“好累喔。”
沈临竭看着他。
简星灿闭目养神了一会却忽然察觉到怎么四周围没声音了,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在不远处的沈临竭正在弯腰很轻的动作整理他们今天的行李。
简星灿瞬间就有了点小小的罪恶感, 他坐起身来, 乖乖的说:“师兄不累吗?”
沈临竭挑眉看他:“醒了?”
简星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准备坐起身来帮忙。
当他刚要起身的时候,脚部的不适传来, 他轻轻的“嘶”了一声, 有些不舒服的蹲下身子来, 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脚。
沈临竭说:“脚痛?”
简星灿点了点头,他说:“可能是今天走山路的时候有点崴到了。”
沈临竭皱着眉头:“怎么一直没说?”
“不想耽误拍摄进度嘛。”简星灿坐在床畔道:“大家都没事,就我拖后腿不太好。”
沈临竭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简星灿是最怕被师兄这样看着的, 每次都会觉得有些心虚,这会更是心虚的厉害不敢说话,等着挨训。
可他没想到是——
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 沈临竭只是开口道:“去洗漱吧。”
简星灿有些愣了愣, 但还是乖巧的点头说:“好。”
他进入浴室洗浴, 温热的水淋下来再身上, 带着暖和的气息,简星灿洗澡的速度很快,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 却发现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简星灿有些疑惑的时候, 这才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他转过身。
沈临竭从外面进来:“洗完了?”
简星灿乖乖的点了点头:“嗯。”
沈临竭的目光落在了人的身上,刚洗完澡的人身上似乎还是股热气的,原本皮肤就白,这样看的话就更显得清透漂亮,身上只是浅浅的裹了一层浴巾,穿着一次性的拖鞋的脚腕是与白皙的腿并不吻合的红。
简星灿小声的询问说:“师兄做什么去了?”
沈临竭收回视线,低头道:“到床上去。”
简星灿愣住:“啊?”
沈临竭看他一眼,语气多少带着点霸道:“去坐好。”
简星灿觉得有哪里奇怪但是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轻轻的应了一声,乖巧的说:“好。”
他走到床畔坐下,抬头看向沈临竭,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像也带着雾气一般,那眼睛水汪汪的,好像能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沈临竭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瓶红花油,男人修长的手指捏起了他纤细的脚腕,动作温柔的帮他摸匀称。
简星灿“嘶”的轻轻痛呼一声。
沈临竭抬头瞥他一眼:“忍着。”
简星灿看着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抹药,沈临竭的身形高大英俊,男人宽大的手掌托着他的脚,仅仅只是一只手就好像可以轻易的将他的脚握住大半,这双手可是曾经名遍修真界的剑士,也是会弹奏出美妙琴乐的钢琴家。
可是如今,他在帮自己上药。
没有人在意他的脚痛不痛,只有沈临竭会去帮他找红花油,会帮他抹药。
很多的时候,即使他没有说,师兄也永远会帮他准备好一切他需要的东西,像个万能的百宝箱一样,充满了魔力。
简星灿看着沈临竭有些出神。
直到沈临竭抬头看他,低声开口道:“看什么。”
简星灿顿了顿,他坦率的看着沈临竭,轻声开口说:“觉得师兄对我好。”
沈临竭低头,将他的药膏抹的更匀称一些,不答反问:“这就算对你好了吗。”
“算啊。”简星灿坐在灯光下,轻轻的说:“以前母亲受伤的时候,我偷偷瞧见父亲也是这样给她上药的,所以这当然是好。”
沈临竭:“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你受伤,不也是我给你上的药?”
简星灿笑了笑说:“那时候我总是调皮给师兄惹了不少麻烦吧,我记得我10岁的时候上山,好像还被蛇给咬了,当时要不是师兄来救我,我可能都没有命活了。”
沈临竭将他的脚腕处都细细的上了药后终于抬头看他的,他的目光沉凝,黝黑的眸子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力量,接着,他低声开口说:“不是十岁,是九岁。”
简星灿疑惑的眨眨眼,接着,他有些笨拙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师兄记得这么清楚吗,其实这样不是很重要。”
“重要。”沈临竭却破天荒的反驳了他的话,他站起身,因为简星灿坐在床上的缘故,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会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接着,他看着简星灿,声音甚至有一种逐字逐句的压力:“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了。”
他的话那样的肯定。
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