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十三悠悠醒来，入眼的是昏暗的灯光和老旧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清香。

他下意识嗅了嗅，有些愕然。

毕竟眼前的景象与他所想的地府环境差距也太了！

自己不是死了吗？

这是那？

他坐起身，打量了一下所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几米长的吧台，后方是一个巨大酒柜，上面摆放这个各种类型的酒。

“酒馆？”

这很明显是个酒馆的摆设。

“醒了。”

一道深沉的声音从远处出来。

俞十三对这声音异常熟悉。他急忙转头，果真如自己所想，在离他不远的一个躺椅上看到了一人，正是陈九。

见到此人他极为吃惊。

“你救了我？”俞十三疑惑不解。他可记得陈九当时动手的时候，丝毫不脱离带水，还有那碎片没入脑袋的感觉，他也清晰记得。

“不是每个人都有重头来过的机会，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的眼睛是阴阳眼能见鬼？”

陈九嘲讽一笑，阴阳眼？那等凡夫俗品，还不至于他如此煞费苦心，看来霍都什么都没俞十三讲，他觉得有必要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他从躺椅上起身，走在俞十三的旁边坐下，道：“广都年间有一名术士，他以街头卖艺为生，但不是普通糊弄人的把戏，传言他手段通天，能自取人头而不死，能让万斤巨鼎悬浮空中，能让死人开口说话，手段诡异神奇。

有一天，他同胞兄弟得罪一权贵，要以通敌叛国之罪斩首示众。当时正值叛乱，他找到权贵，说自己一人能取回叛军将领首级，让其给他三天时间，事后希望权贵能放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当时叛军三千兵驻守浮城，与他们所处之地较近，要是起兵肯定会首选此地立威，要是有人能取敌将首级，这无疑是解了权贵等人燃眉之急。但区区一人，不说面对几千将士，怕是还未到城中，便会尸骨无存，这无疑是贻笑大方的笑话。术士不解释，只说等三日便可。

术士连夜出城，三日时间转瞬即到。在斩首时刻，术士回归，浑身是血，手上正提着叛军将领人头。据探子来报，浮城血流成河，遍地尸骸，无一生还。一时间，浮城叛军案轰动全国，被世人传的神乎其乎，有人说他是战神转世，为征战而生，有人说，当时侥幸目睹过其场面，但距离太远并未看清，只听见惨叫连连，见到城中有一个巨大黑雾在游动，宛如地狱阎罗一般。广帝得知此事，亲自面见术士，让其带兵横扫扰叛乱，扩建疆土。

术士只带千骑，四处征战，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血流成河，与其交手的军队更是惶恐不安，明明只有千骑却有着万军之势，杀敌中明明周旁并无他人，却被乱刀砍杀，诡异至极，甚至千数人亲眼目睹，术士周身缭绕着巨大黑雾，煞气冲天，宛如杀神下凡。而加上术士喜欢深夜出征的缘故，一时间，关于其能借阴兵的传言层出不穷。

数年征战，平定叛乱，疆土扩增无数，广帝大喜，便赐术士封号摩罗，希望对方继续带兵扩建疆土，最好是五国统一，但这次术士拒绝了。他深知自己杀戮太重，往后难以善终，便向广帝请辞。广帝不许，两人彻夜长谈，谈话内容无人得知，但广帝松口，便宴请百官载歌载舞为其送行。

当夜术士喝的酩酊大醉。有人趁其醉意，旁敲侧击。术士酒后吐真言，承认确实有向地府借阴兵出征，其主要原因就是他有一双常人没有的眼睛，能与鬼通，能化鬼力为己用。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大惊。唯有广帝沉静。术士清醒，发疯式的逃离现场，第二日便被发现暴毙家中。有人说他是杀戮太重，遭了天谴。有人说，地府发生战乱，阎罗请术士回去平乱，也有人说，广帝所谓的宴请百官载歌载舞无非就是一场鸿门宴。还有人说，术士根本没死，暴毙只是金蝉脱壳之举。

术士归天，虽杀戮过重，但其确是让国家昌盛，后人为纪念，在浮城修了一座将军庙，后人称他的眼睛为摩罗之眼。”

陈九慢悠悠的述说完故事，并未在作声。

“摩罗？”

俞十三喃喃自语，只觉得大脑混乱。他不知道陈九说的是真是假，甚至怀疑对方是杜撰出了一个故事，毕竟真如陈九所说，那史书上绝对会有术士的相关记载。

但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至少他觉得对方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准确来说，是不配。

一个生与死都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的人，何必需要多此一举。

他对术士的结局很好奇，问道：“术士最后是真的暴毙了吗？”

陈九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遇到一人，他也有一双跟你一样的眼睛。

他叫邓太一。”

“邓太一？”俞十三听霍都提起过，从后者的言语上，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人。

“你杀我，应该是为了抹杀掉霍都。

虽然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我起死回生的，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何救我？”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陈九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