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范谣也赶来了,一身天师协会的标准制服,正经得像是变了个人。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
其中有几个索性是带着吃饭家伙——法器来的。
张持眉头一皱,这是要干架吗?他迅速瞄了一眼杨嚣,刚想贴近了问问。
却见自家师父范谣指尖翻飞,忽地睁开了眼大喝一声“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神情紧绷,立即进入了御敌状态。
“小持,看住你舅舅,躲后边去,千万别落单!”
杨嚣三两步就冲到了最前面,一声跺脚,原本还平平无奇的病房刹那间就换了副光景。
一条三四米宽的深幽暗道忽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耳边隐隐约约间还传来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被张持拽住了手的殷盛一脸懵逼,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些人究竟在干嘛,几乎是两眼一抹黑,也没人向他解释。
只觉得特别不安,如芒在背。
张持从两人牵着的那只手上感受到了舅舅的紧张,忙轻声安抚道:“舅舅,别怕,你只是看不见而已。”
遂又一想,整件屋里就殷盛一个凡人,能瞧见才有鬼咧。
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定制的白色润唇膏,血红的膏体往殷盛的眼皮上随意抹了两下,立即吓得殷盛腿都快站不直了。
一片漆黑中走出个小老头来,手里拄着根形状诡异的拐杖,看上去老态龙钟的样子,腿脚却轻便的很。
他的手里还牵了个穿红裙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逗得对方满脸堆笑。
小老头一见众人,立即吆喝道:“哟,这么大阵仗,吓坏小老儿也就算了,要是吓坏了我小孙女,这可是要……”
先前还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瞬间就扯开嗓子尖叫起来。
那凄厉的声音远比防空警报还要尖锐万分,夹带着一股难闻的浊气排山倒海得将众人给围了起来……
正当张持以为杨嚣会如何如何的时候,站自己身前的周正邺不知从哪翻出个钹来。
猛得一个碰撞,大喝一声“破!”。
那洪亮的音浪竟硬生生掩盖掉了小女孩的尖叫声,犹如暮鼓晨钟一般,令在场所有的人心神为之一震!
另一边,之前和周考官一同前来的光头胖子,则是火速从自己的后腰处拔出把扇子。
歘的一声展开扇面,抬手一挥间,那浊气便肉眼可见的被冲淡了。
顷刻间,这两人一个嘭来一个扇,张持明显感受到一种强大。
之前的害怕、恐惧、无助和担心瞬间都被扫空了,甚至还在自己的心里滋生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非凡气魄来。
总之就是一个字,绝!
他立即对着两人的背影默默道了一个歉。
之前还觉得这些人毛毛躁躁,不分场合,一副要来打群架的做派,不免嫌弃地撇了两眼。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无知有多可怕!
这些哪是什么法器啊,分明就是救人性命的无上神器啊,要被供起来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日日参拜才对啊!
小老头见此情形,原本牵着小女孩的手忽然一甩,哑着嗓子训斥道:“鬼叫个什么!被人三两下就破了,闭嘴。”
那小姑娘这才停止了鬼哭狼嚎,殷红的小嘴仍旧张着一动不动,只是再也没了声响。
这个画面看着特别诡异,张持心道:“难不成是下巴脱臼了,合不上?”
没想到还真是!下一秒,那孩子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用掌心将自己的下巴使劲往上一托。
就跟个木偶娃娃似的,这才总算闭上了嘴,简直匪夷所思!
小老头眼见自己的下马威没能立成,脸色难看得要命,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则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眼珠溜溜的转,带着几分狡黠,完美展现了何谓贼眉鼠眼。
范谣走上前去,睥睨着眼前两人。
冷冷说道:“你既不是无常,又不想引路,搞这么大阵仗又是结界、又是黄泉路的,到底想干嘛?
总不会是来奔丧的吧?”
张持一听这话,才知道那条弥漫着腐朽浊气的深幽暗道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忍不住背脊一阵发凉。
同样害怕的还有早已腿软的殷舅舅,身体发颤牙关紧咬,挺着胸抬着头佯装出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殷盛,张持反倒是放心了,舅舅不愧是舅舅,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逞强!
他放心地刚转过头来,却发现有一道狠戾的目光穿过众人正牢牢地锁定着自己。
如蛇虫附体,难受得要命,不由地摸起手腕上的珠串给自己打气。
小老头收回了自己阴毒的视线,满意地桀桀笑道:
“难得有天师自然死亡寿终正寝,小老儿便想来借个尸还个魂。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原来竟还藏了个更鲜嫩更好的,真是喜出望外。”
杨嚣知这老鬼已经盯上了张持,当下甩脸就怼。
“老东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就凭你这满身孽障还想借张家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