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绝了老大(2 / 3)

那会儿的普通人家,一年也难得下回馆子,招呼亲朋甚至举办结婚喜宴都是在家里。

街坊四邻谁家来了重要客人,就会请孔繁荣去给掌勺。

只要有人来请,而他也有时间,孔繁荣必到,就是普通的过油肉、辣子肉丁、鱼香肉丝什么的,做出来的都要比一般饭馆里的好吃。

办喜宴就更不用说了,孔繁荣哪次都是当仁不让的大厨,手艺好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他不要钱呀。

再有就是只要有个熟人给搭个话,他也不摆架子就过来了,这样的便宜厨师不好找啊,您说是吧?

本来孔繁荣是想要拿个厨师证、上大饭店找个工作的,但是孔老爷子坚决不允许。

在老辈人眼里,是看不起厨师这行的。孔老爷子家规甚严,孔繁荣不敢违背父亲的意志。

老爷子说了,把它当成个爱好是可以的,就当是玩票了,要是当成职业跑到饭馆儿里面颠大勺,你就给我滚蛋。

今天是迎接王笑天病愈回家,孔繁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拿手的菜弄出了七八样,什么清蒸羊、扒肉条、葱烧海参、滑溜鸡片、红烧带鱼、拔丝香蕉的摆了一大桌。

别看孔庆祺老爷子就是个牙医,那年月还不兴搞个体开私人镶牙馆,可是老爷子坐在家里上门找他镶牙看牙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都快把门槛儿给踩断了,大钱虽然攒不下多少,但是手里面也从来没有紧巴过。

家宴在欢快热闹的气氛下开始,王笑天今天的表现让姥爷、姥姥、舅舅、舅妈感到少许意外,他今天格外的兴奋,这个倒是好理解,回家了嘛。

然而他今天的话多了、礼数也周全了,每句话的答对都恰到好处、主动给长辈们布菜倒酒、拿碟子递碗的,这在以前还真是少见。

不是说他以前不懂礼貌,而是之前的王笑天在家里根本就不想这些,肆意享受着长辈们的爱护娇惯,不知道回报。

现在的他可是懂了,那会儿自己是多么的无知与无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羊羔尚且知道跪乳报母,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老天爷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要把之前的遗憾和过失给亲人们全补上。

姥姥、姥爷高兴的乐开了花,舅舅跟他开玩笑说,这得病还能让人改了秉性,那你就多得几回吧,结果招来全家人的数落臭骂。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开怀尽兴,饭后王笑天帮着姥姥和舅妈收拾碗筷,从外面回来的孔繁荣悄悄的冲他向外努了努嘴。

王笑天知道那家伙来了,他会意的点了点头,看看姥爷已经在炕上躺下午睡,冲姥姥做了个鬼脸,转身溜出了家门。

他小跑到了中院儿,扒着西面满仓家的凉房上了房顶,顺着一家一户挨着的土坯房顶绕到东面那排房顶上面,往南一直跑到了临街那排房的房顶。

这是大院东隔壁中医院挂号接诊室的屋顶,这屋子的屋顶有百十平方米,比后面的民居高出一大截,屋顶上用水泥打了一层防水层,平滑如镜干净宽敞。

站在这间房子的房顶上看过去,下面的街道、远近处的民房一览无余,南面的临街处有一米多高的墙垛挡着,从下面看不到房顶上有没有人,是个绝好的玩耍去处。

站在上面用小石子投掷下面从街道上经过的路人,躲在墙垛后偷看他们被打中后,茫然四顾找不到攻击对象的气恼模样,是王笑天他们一群小伙伴儿时无比开心的一件事。

这里也是他们这群小伙伴的集散之地,谁回了院儿里能从家溜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房来这儿找人,没人就在这儿等着,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一准儿就有其他人来了。

此时房顶中央站着三个半大少年,他们的年龄和王笑天相仿,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戴着顶草绿色的单军帽,一身草绿色的确良军装,挎着一个草绿色的军用书包,脚下是一双白塑料底的黑色细绒松紧口布鞋,这种鞋在当年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单边儿”。

这身行头是当年混社会的小青年的标配,老百姓还有个顺口溜来形容,叫做“一身绿,赖才弟;一身蓝,没人管。”

所谓一身蓝,是指的那个年代警察制服的颜色,穿一身蓝色警服,也是当年的“玩闹们”最时兴的东西。

这三个少年中站在中间的那个,身高一米八出头,身材健壮魁梧,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俊朗之中透出狠厉冷酷之色,那双不大的眼睛中精光湛然令人不敢直视。

他紧抿着双唇,脸色冰冷严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舍我其谁的倨傲神情。

这个人正是王笑天的铁杆发小曹志刚,在河东区乃至全鹿城社会上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绰号“老红头”,属于跺一脚地颤、没几个人敢招惹的狠角色。

他双手插在裤兜、叉着腿、微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跑近的王笑天,对他露出笑容。

这一笑,他的脸上冰雪消融,变成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儿,伸出双手拥抱住了王笑天:“红子,好了?”声音低沉充满张力。

王笑天也给了他一个紧紧地拥抱,开心的说:“钢蛋儿,你多会儿来的?”

这句话让跟在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