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扫过,无数枫叶婆娑起舞,随风摇曳,似乎正在嘲弄着这些不速之客。
张同知大人吓得浑身乱颤,急道:
“指挥使大人,属下心跳加速,实在是控制不住,还是勒住缰绳,下山去吧!”
欧阳不离闻言怒气冲天,脸上迸发出凌冽的杀意,怒道:
“不可胡言乱语,再言回府者杀无赦,金面阎罗你这个匹夫,本使不相信你是厉鬼所化,有胆你就滚出来,本使要跟你一较高下!”
话音刚落,那些高达几百米的古木枫树骤然间东倒西歪,互相追逐。
林木疏影里,一道鬼影从斜刺暴击而至,横向飞驰,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为这诡异的气氛又增添了一丝云谲,一缕震惊。
那道鬼影发出如怨如诉的哀怨,电射至众人身前,从队伍中间穿梭掺和进来,又转了一个半圆,从队伍最后面电掠至最前面。
两支比熊爪还要大的巨爪,不停地尽情恣意挥舞着,“咔嚓咔嚓”地切割着它的猎物,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心跳加速。
力道之猛,使人筋骨发麻,呆如木鸡。
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幽冥鬼音,犹如夜枭轻微的哭泣啼鸣之音,亦如暴毙的新娘从坟墓里面爬出来,喝斥她已经有了新欢的情人所发出的靡靡之音!
再看众位锦衣卫,已经是体无完肤,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死不瞑目。
血雨腥风比这枫叶还要红上几分,简直要融为一体,腥臭的气浪直压抑得欧阳不离与赵佥事两人不住地作呕,艰难地喘息。
金面阎罗面目狰狞地站在指挥使面前,披头散发,张牙舞爪,身后浓烈的白雾氤氲直上,气势喧天。
欧阳不离回顾左右,只有赵佥事一个活人,不由得心中大惊,悔恨无及,沉痛道:
“早知道是这样,真的不如依你之言,退回应天府!如今这茬,应当如何是好?”
瘦削老人赵佥事声泪俱下,抽泣道:
“如今之境况,纵然子牙复生,吕望再活,也无济于事也,指挥使,大势去矣,我命休矣!”
欧阳不离闻言泪如雨下,凄惶道:
“一万多名朝廷栋梁之材因此丧命,皆乃吾之过也,是本使冒功轻进,至乃有此下场!”
赵佥事亦恸声号哭,急道:“不,这不是你的罪过,只怪这鬼怪法力通天,恶贯满盈是也!”
欧阳不离咬碎钢牙,脸上尽显狰狞恐怖已极的神情,青筋暴涨,口眼歪斜,大骂道:
“你这个野兽畜生,纳命来!”
说罢,敞开衣襟,使出杀手锏“一镖震天下”,朝着那金面怪物激射而去。
但见漫天的追魂镖发出狂烈的破空之音,锐利尖刻,交陈着“同销万古愁”的恨意,陈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卷嘶着暴击金面阎罗。
金面阎罗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白雾,白雾瞬间蒸腾变大,把所有的追魂镖打落回去。
你没有看错,是真的,直接打落反弹回去朝着欧阳不离身上激射而去,欧阳不离全身中了一百三十七颗追魂镖,倒地而亡,一睡不起。
赵佥事大喊一声:“指挥使……你这个杂毛鬼怪,老子宰了你!”
只见赵佥事手执绣秋刀,朝着金面阎罗当头罩下,力贯长虹,稳如泰山。
谁料局势更迭多端,瞬息万变,只见金面阎罗伸出巨爪,一下子拧断从头罩下的绣秋刀。
抓起两尺多的断刀,直接一个反刺,断刀又快又狠亦准,很凶残地从赵佥事前胸穿入,后背搠出,竟然搠透了赵佥事的身体。
余势未消,直接把赵佥事身体带到半空中,朝着一颗千年枫树喷射而去,直接把赵佥事的尸首插在树干中,挂在断刃上。
凶狠残暴,令人发指。
尸首不住地往树下“滴答滴答”地滴血,棠姐儿看到这里,吓得花容失色,惊骇欲绝,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
天峰三人突然从一个巨大的枫树上跳落下来,直接落在金面阎罗的面前。
金面阎罗看到三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是身后的白雾瞬间少了很多。
金面阎罗伸出巨爪,把欧阳不离的心脏掏了出来,强行掰开尸首左手的手指,放在其手心里面。
按放在尸首的胸脯上,把另外一只手伸展开来,做完这一切,一个转身瓢至天峰三人的面前,虎视眈眈,睚眦四顾。
棠姐儿感到一阵惊悚,她觉得那金面阎罗好像正在阴森森地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意犹未尽。
天峰喝道:
“你到底是谁?居然假冒阎罗,私下杀了这么多人,可真是义举啊,也算是我们的朋友,请显身一见!”
金面阎罗丝毫不理会天峰,身子一抖,瞬间循飞而遁,杳如飞鸿。
天峰三人呆在这个荒山野岭里面,不住地游走勘测,棠姐儿喃喃自语道:
“这金面阎罗到底是何人?难道真的是妖孽所化不成?”
天峰淡淡道:“应该不是,以孤推算,这货极有可能是人所扮的,法力通天,只是不知道却是何人所扮!”
白玉川思绪良久,惊异道:
“有没有可能是老杆儿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