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哀家听说永安公爵府的人进宫了!”
裴景晏抬头,发现太后风风火火地进了勤政殿。
“母后,永安公爵府是皇后的娘家,进宫乃是正常。”说着话,裴景晏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折子倒扣在桌上。
“哀家听说永安公爵府去查云儿一事,他们怎么敢!公爵府怎么敢!皇后怎么敢!”太后声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暴起,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仪态。
她从未像此刻般厌恶姚宝珠,说到底她和姚宝珠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也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也斗过,也和过,她也有心提点姚宝珠。
可姚宝珠这一次实在是胆大包天触碰了她的底线!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姚宝珠竟差人去查云儿!”
“裴景云一事,是家事,再者母后这么多年不是也一直没有放弃吗?”
“原来你都知道……他是你弟弟啊,万一他还活着呢?母后找他回来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母后,朕什么都没说,母后何必自辩?”
太后慌不择言,一时也忘了和裴景晏说话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后劝道:“姚宝珠私下里去查裴景云,不知背后打的什么算盘,皇上应当小心才是。”
裴景晏沉默不语,姚宝珠打的什么算盘,他知道。
姚宝珠不想他受一丝一毫的威胁,姚宝珠也不想他烦心。
仅此而已。
当裴景晏知道姚宝珠私下里让永安公爵府去查裴景云一事时,心里只有感动。
“母后,朕听闻姚崇善年轻之时擅侦察追踪,京都府尹曾几次上门求姚崇善帮忙。”
“你想说什么?”太后定定地看着裴景晏,曾几何时,儿子和她是一心的,她也在夫君和儿子之间义无反顾地选了儿子。
可现在呢?
裴景晏的眼里可曾有过半分母子情份!
“朕是说,既然永安公爵府仔仔细细查过裴景云一事,母后就接受事实吧。”
太后气得颤着手指着裴景晏,愤愤地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出了勤政殿。
往昭阳殿走了几步,太后又刹住了步子。
“庆娘,你附耳过来。”太后吩咐完,末了又说道:“哀家回福康宫等你。”
庆娘在远处,看着宫人将姚夫人送出了昭阳殿,才动身往昭阳殿走去。
“庆姑姑,婢子去禀告皇后娘娘。”守门公公急匆匆往里跑。
庆娘点了点头,却没停下脚步。
对着守门的侍卫喝斥:“拦我?不是已经进去通禀了吗?难不成要我在这等着,我来传太后口谕,难道太后进昭阳殿你们也敢拦?”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他们是敢拦,可之前小梨姐姐也交代过,太后的人来了就客气些。
既如此,他们也不知该不该拦,三两犹疑之下,庆娘便进了昭阳殿。
庆娘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偏殿。
“庆姑姑。”偏殿婢女们问着安,裴倾安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又自顾去玩自己手里的玩意儿。
“太后娘娘想小殿下了,遣我来抱小殿下去趟福康宫。”庆娘面色严肃,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
刚说完话,小婢女们便开始收拾小殿下的衣裳,庆娘上前。
正想抱过小殿下的庆娘,却被一只胳膊挡住了。
“大胆!”庆娘一个眼刀看向来人,就算都是下人,她也是下人里的主子!
这后宫之中还没有敢挡她的人,就算是昭阳殿的大婢女小梨那丫头,也不敢挡她。
后宫婢女人人识得庆娘,可有一人不识。
“昭阳殿何时来了这般不知规矩的奴婢!”庆娘后退了两步,厌恶地看着来人,脸上的褶皱里也露出满满的厌恶。
朱蓉将小殿下重新放到榻上,见小殿下朝着她笑了笑,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可没忘记身后的人。
朱蓉转身:“不知姑姑是?”
庆娘看了眼旁边的婢子,旁边的小婢女连忙解释道:“朱姑娘,这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庆姑姑,庆姑姑,这是朱太师的女儿朱姑娘。”
“老奴不知,原来是朱姑娘。”庆娘眉头紧锁,这宫中哪个婢女她都能拿捏,可这外臣之女她可拿捏不住,庆娘舒了眉头换上了笑脸,说道:“朱姑娘初来宫中,不识得老奴,老奴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接小殿下去福康宫。”
庆娘往前走了一步,谁料朱蓉也往前走了一步。
“朱姑娘这是何意?难不成连太后娘娘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庆姑姑言重,只是来接小殿下,只庆姑姑一人?”裴倾安多么金贵朱蓉不是不知道,每每出行,明面上动辄十几个人跟着,更不论暗地里了。
眼下,福康宫来接人,只派了一个婢女?
“自然小殿下的婢女们也是跟着老奴去福康宫的。”
“皇后娘娘在殿中,庆姑姑可禀报过皇后娘娘?”朱蓉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好言相问。
“已经有婢子去禀报了。”庆娘这才打量眼前的女子,怕是今天不能容易抱走小殿下了。
“所以说,庆姑姑既没有亲自禀报皇后娘娘,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