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里一片安静,安华郡主知道皇后娘娘在等一个结果,只是不知是何结果。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昭阳殿里来了人,安华郡主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拭水姑娘。
“皇后娘娘。”
“如何?”姚宝珠问道。
“果然如娘娘所料,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何人为之?”姚宝珠问道。
安华郡主紧紧盯着拭水的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城东柳家嫡女放言,白鹿书院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哪里会真正教人作画,不过是权力之下的一场戏罢了。”
姚宝珠点了点头说道:“城东柳家是勋贵之家,他家嫡女既然如此放言,其他家自然会观望不前。高门贵女都止步了,寻常百姓家更不会来白鹿书院。”
姚宝珠说完顿了顿,又问安华:“这城东柳家嫡女,何许人也?往常也未曾听过她。”
“娘娘没听过也是正常,柳家嫡女柳青冉,今年不过十六岁而已,也算是初长成,近来才在京都城有了名气。”
“为何她的话在京都城内有如此影响力?”
安华郡主想了想。
“大抵是她近来常参加诗会,又颇有些文采,她说的话旁人是能听进去的……娘娘,安华这就解决此事。”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安华郡主便觉得此事不足以为之担忧,只要和柳青冉交涉一番,她若知难而退,主动澄清自己说过的话最好,若是不能,自己这层郡主的身份也能压住她。
姚宝珠看安华的模样就知道安华想用自己的身份去施压。
“切莫轻举妄动,这件事本宫自有安排。”
“娘娘的身份尊贵,又何必亲自出手……”安华还想为自己争取为皇后娘娘分忧,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娘娘打断了。
“你先去回白鹿书院。”
“是。”
姚宝珠没有过多解释。
这件事并非只有柳青冉这般简单,难道一个近日才名声大噪的小姑娘,区区几句话就能拦得住这京都城内外众多求学之人?
不过现在一切都只是姚宝珠的猜测,若想知道是真是假,看来只有去会一会这位柳家嫡女。
“拭水,打听打听这几日她会去哪个诗会。”
等到拭水完全不见了人影,姚宝珠转身见了内室,小梨紧跟其后。
只见姚宝珠从众多书中抽出了一本,随后又从书中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看样子是一早便写好放在了书中。
“小梨,你替本宫去永安公爵看望母亲,母亲前几日心绪不佳,本宫这做女儿的在深宫之中不便随意出宫,但本宫的关切担忧之心一定要传到。”
姚宝珠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纸不动声色地塞到小梨手里。
小梨眉眼一跳,她自然听出了皇后娘娘的意思,这纸上写的字一定要亲自送到姚夫人手中,且这件事在整个昭阳殿中,只有皇后娘娘和她知道,绝不可外传第三人。
“是,娘娘请放心,婢子这就去趟永安公爵府。” 小梨将纸条拢入袖中,这是第一次娘娘办事不让昭阳殿任何人知道,包括拭水姐姐和暗卫们。
当拭水再次回到昭阳殿时,皇后娘娘正在和皇上下棋,拭水在一旁静立,沉默不语,不敢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雅兴。
“不下了,好累。”姚宝珠将手中的白棋一扔,便打算扔了这盘棋。
裴景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和朕下了一下午的棋,皇后竟然一盘也没输过,皇后确实是劳心劳力。”
裴景晏不说此话还好,此话一出姚宝珠面上浮上几丝红晕,别以为她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这一下午的棋,每次都是眼见着要输了,姚宝珠便悔棋,来不及悔棋便小手一挥,格外不小心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
还真是棋棋不输也不赢,局局都要重开。
徐公公第一次见皇后娘娘这么无赖,可偏偏帝后二人乐此不疲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姚宝珠将棋子一枚一枚捡回棋盘里,随口问道:“拭水,查的怎么样?”
拭水这才敢开口。
“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回皇后娘娘的话,柳青冉于明日未时在穹方湖畔有一雅集。”
听罢,姚宝珠转头向裴景晏说道:“我明日想去这雅集看看,如今白鹿书院的局面少不了这柳家女在其中搅弄。”
她到底要看看这柳家女,究竟是幕后推手,还是只是一枚棋子。
“朕也一起去。”裴景晏想也没想,话便脱口而出。
“陛下,书院的事我想自己解决,陛下不能总是帮我,而且这事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件事,若是陛下帮了我,就失去了此事的初衷……”姚宝珠婉拒,她想做的是裴景晏身边能够并肩而行的人,而不是事事依靠裴景晏才能得以成事的人。
裴景晏正在捡棋子的手顿了一顿,片刻间又恢复了正常。
“朕是近来在朝堂之上听到不少声音,说有不少文人书生在诗会雅集之上,对朕欲推行的新政大力妄议,朕是想亲自去听听,并不是为了帮你解决书院的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