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避暑山庄两个月无忧无虑的时光,转瞬即逝,姚宝珠从未感觉如此放松过,如今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闭上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味这段时光。
是微风,是晚霞,是莲叶,是醉酒,是蝉鸣,是裴景晏带给她的许许多多快乐的回忆,是无可替代的久处亦怦然的猛烈心跳。
要紧的还有,安安第一次喊出娘亲,那一刻姚宝珠仿佛得到了这人世间最美的馈赠。
姚宝珠嘴角的笑一直扬着,裴倾安见娘亲如此高兴,他也便乐呵呵地傻笑着。
“娘,娘亲。”裴倾安爬到姚宝珠的怀里,一边笑着一边不停地喊着。
“安安,乖,安安今天也要多多说话哦。”
裴倾安除了娘亲二字,其他的话还不会说,在姚宝珠的逗弄下咿咿呀呀地大喊大笑。
小梨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便靠近车帘问道:“娘娘,要婢子叫奶娘将小殿下抱到后头的马车去?”
“不用,没事,安安同本宫在玩。”姚宝珠拒绝道,她并不喜欢裴倾安同奶娘亲密地越过她这个母亲去。
姚宝珠同裴倾安玩了一会儿,小家伙本来生龙活虎,许是坐不惯马车,受不住颠簸,没一会儿便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乖乖地趴在姚宝珠的怀里。
“拭水,进来。”
马车外的拭水,听到姚宝珠换她,于是纵身一跃就上了马车。
“娘娘,婢子在。”
“书院建的如何了?”姚宝珠轻生问。
“回娘娘的话,两个月前传信回京都后,工部便在白鹤书院旁边建一个了另一个书院,五日前已建成。”
“工部的动作倒是快。”姚宝珠知道,这是打着裴景晏的名头,工部自然不敢懈怠,姚宝珠又问:“京都的铺子呢?”
“铺子这两个月来也在为此事造势,如今不止是京都,也有不少地方已经得了陆大家的关门弟子要授课的消息。”
姚宝珠点了点头,此事若说还有纰漏,便是还没有联系到师父,但姚宝珠也没有打算亲自授课,如此一来也不算是欺师背祖。
在避暑山庄时,办书院这件事姚宝珠除了裴景晏之外,只告诉过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安华郡主。
也诚如姚宝珠所料,安华郡主对此事很是支持。
“如此一来此事也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姚宝珠一边认真思索,一边说着。
“娘娘思虑周全,要建一个书院,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娘娘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做打算,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拭水觉得姚宝珠和她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皇后娘娘不像是后宅后宫的女子,而像是朝堂上眼光长远的朝臣。
试问有哪个后宫的女子会想着为其他不受宠的妃嫔谋出路?
又有哪个后宅的女子会想着造福于天下女子?
原来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不只是说说而已。毫无疑问,在拭水眼里姚宝珠是最好的皇后娘娘。
姚宝珠看着裴倾安逐渐合上了眼皮,便将她放到一侧的小榻上。
诚然,建一个书院,尤其是建一个可以收女弟子的书院,是一件难事。
可难道说从太子宠妾成为皇后娘娘不难吗?难道说在裴景晏各路牛鬼蛇神集结的后院中步步为营不难吗?难道说应付太后娘娘不难吗?
这天底下的事,没有一件是容易的!
收女弟子的书院,这件事旁人看来,或许会说,皇后娘娘心系天下女子,为天下女子谋福福祉。
姚宝珠是有如此想法,可这并不是主导她做事的原因。
自由,她得不到,那她就要牢牢握住爱。
但这还不够,名声、权利她都要。
既然做了裴景晏的妻,她就要有足够的资格和他比肩而行。
马车依旧在前行,姚宝珠也小憩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裴倾安哭闹声。
姚宝珠连忙抱起裴倾安,可小家伙一直哭,嘹亮的声音颇有回天灭地的架势。
皇上的车驾和太后的车驾,本就在姚宝珠的前后,裴倾安嘹亮的哭声飘出去,硬是让裴景晏叫停了队伍。
一整只返程的队伍,因为他的哭闹而止步。
姚宝珠无奈的笑了笑,裴倾安笑的时候是最可亲可爱的小心肝,可他哭的时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祖宗。
“怎么了这是?”裴景晏闻声赶来。
“不知道啊,正睡着突然哭了起来,刚开始哭的时候还闭着眼睛,哭着哭着就把自己哭醒了,醒来之后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姚宝珠一边说着一边想,如果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旁人还指不定以为她怎么虐待裴倾安……
小孩的脸真是六月的变就变!
“许是做噩梦了……”裴景晏和姚宝珠一起安抚了好半天,裴倾安才止住了泪水,方平静了几息,小家伙竟然又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姚宝珠和裴景晏无奈地对视一笑。
马车准备重新启程,可裴景晏却留在了姚宝珠的马车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不合规矩!”姚宝珠瞪了一眼裴景晏,若说皇后在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