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宓看着眼前一个个人,一个个揭发她的人,心里冷笑一声。
她们小嘴一张一合,喋喋不休。
脸面无比丑陋。
柳安宓已无暇分辨她们说什么,一切来得太快太猛烈,打得她丝毫没有还击的余力。
为什么这一切都毫无预兆?
到底是她小瞧了姚宝珠!
“宓贵人,竟是你害了刘常在!害了心贵人和佳贵人!”
“好歹毒的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柳安宓抬眼瞧着苓嫔、文贵人、宋贵人,前不久还巴巴地到她眼前巴结她,如今树倒猢狲散?
片刻之后,场面异常安静。
众嫔妃看宓贵人的眼神越来越害怕,真没想到小小女子竟搅得后宫天翻地覆,柳安宓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也让人不敢再议论她。
若是柳安宓能够安然度过此劫,来日定当不会放过如今奚落她的人。
而太后和皇后则是早就知道柳安宓做过什么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对于柳安宓的行径,没什么好惊讶的。
柳安宓看太后娘娘的眼神,就知道太后娘娘不可能救她,更何况她想毒死太后娘娘的事情已经败露。
“事到如今,辩无可辩。”姚宝珠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柳安宓的面上瞧不出悲喜,但异常冷静。
柳安宓没有否认,如今一个接一个的证人,就算不是她干的,也会是她。
更何况本来就是她。
“我要见皇上。”柳安宓仰着头,斩钉截铁地说,如今只有这天下至尊能够救她。
但凡裴景晏能够记得她的好,她就有办法叫裴景晏心软。
“宓贵人这是想和皇上说什么?说什么也脱不了你的罪!”静妃鄙夷地看了柳安宓一眼,死到临头还想着狐媚皇上!
“静妃娘娘不必担心,皇上面前妾身自有分说。”
“后宫一切,皆由本宫做主。”姚宝珠在柳安宓坚定的眼神下,缓缓吐出一句话。
“皇后娘娘,妾身要见皇上!”
“本宫方才说,后宫一切,本宫做主。”
姚宝珠的模样不像开玩笑,这是铁了心不让她见皇上,这是铁了心让她死!
“皇后是怕皇上疼惜妾身?皇后是恨妾身分走了您的宠爱?皇后啊皇后,您竟如此善妒,妾身要见皇上!皇后瞒着皇上处置了妾身,皇上一定会雷霆大怒!”
柳安宓急忙说着,但没有人应答她。
“皇后!后宫之中争风吃醋乃是常事,是她们技不如人才丢了前程丢了性命,与我何干?”听着柳安宓的话,姚宝珠摇了摇头,柳安宓无端害人性命,将别人的血肉铺成自己的路,却丝毫不知悔改。
见姚宝珠依旧未曾言语,柳安宓这才着了急,众嫔妃第一次见宓贵人眼里露出惶恐。
柳安宓见姚宝珠无动于衷,又转而去求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阿宓求求您了,让阿宓见见皇上,太后娘娘,阿宓自进宫来尽心尽力服侍太后,把太后娘娘当作自己至亲的长辈,娘亲说了太后娘娘是娘亲最好的闺中密友,难道太后娘娘眼睁睁地看阿宓被皇后处置吗?太后娘娘,阿宓要见皇上。”
“阿宓,至亲的长辈?”太后起身,将鲜花糕端起来闻了闻,又轻轻地放回桌上,动作轻柔看不出丝毫怒气,可太后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皇后说得对,后宫一切事物,皆由皇后一人做主。”
说罢,太后就出了凉亭。
任由柳安宓在身后如何悲戚地呼喊,太后都未曾回头。
“柳安宓,心狠手辣害人性命,心中全无纲纪法度,赐死,念其为太后故人之友,赐鸩酒,留全尸。”
皇后娘娘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拿了柳安宓,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等柳安宓被带走,皇后娘娘便也走了。
徒留静妃等人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后宫嫔妃如今只剩下她们几个了,全是拜柳安宓所赐。
“静妃娘娘,宓贵人这是被带去哪儿?”苓嫔一脸惊悚地看着静妃。
若是往常,静妃定要揶揄苓嫔几句,进宫来竟然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可如今静妃心里却一片空落落的,若不是皇后早有应对,今日太后娘娘和康贵人出了事,被侍卫蛮横拖走的人就是她了。
“宫里的规矩,冷宫里都是黄昏时分行刑。”
静妃说得轻巧,可苓嫔却吓得脸色煞白。
倒是宋贵人一向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此刻却并无惧怕的模样。
宋清柔看着眼前的姹紫嫣红,轻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一个宠妃竟这般快得倒下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太快了,简直像是一场梦。”
听此话,康贵人和静妃娘娘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快吗?
像梦吗?
柳安宓的倒台只用了短短一个上午,可皇后娘娘为了查清柳安宓做的事,可谓是耗时耗力耗银子。看起来顺顺利利地破了局,又有几个人知道背后做了哪些细碎的功夫。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静妃说着话,顺手拿起了方才自己碗碟里的鲜花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