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一直在外头等着,不知道偏殿里发生了什么。
但最后却看见一个陌生女子跟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出来了。
想必她就是柳安宓,倒是真的几分姿色。
看她低眉顺眼,面上沉静,可小梨知道柳安宓一定心里乐开了花。
呸,不要脸的贱人!
小梨白了一眼柳安宓,却忽然听见自家娘娘说:“徐公公,吩咐内庭带宓贵人去思月殿。”
众人一愣,宓贵人……
外头众人何反应,裴景晏无暇去想,他心里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裴景晏对着窗外唤了一声,暗卫顷刻闪现在眼前。
“今日勤政殿外可有什么异常?”裴景晏气归气,却总觉得姚宝珠反常。
暗卫看着皇上心情不好,怒气全都摆在了脸上,连忙努力从今日清早就开始回忆。
“阿宓姑娘一大早就在偏殿门口等候皇上,皇上来后,阿宓姑娘一共从偏殿出来了三次,两次添水,一次端了糕点。”
“她有无向外传递消息?”
“没有。”
“接着说。”
“后来快到午时,皇后娘娘带着小梨和拭水来送汤……”
暗卫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
裴景晏忽然起身,盯着暗卫问道:“何时?”
“差两刻到午时。”暗卫说完,低头的姿态更加谦卑,他明显感觉到皇上更生气了。
“下去吧。”
裴景晏又坐回座位上,脱下手上的扳指拿在手里轻轻转动。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裴景晏没注意时辰,他也不知道姚宝珠来时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但姚宝珠既然来了又不动声色地离开,定是听见柳安宓的声音了。
她以为自己喜欢柳安宓?
为什么?
为什么不进来问清楚,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裴景晏眼色一沉,心里失望,不管他当时和柳安宓在说什么,姚宝珠就这样信了,就这样单方面给他宣判了罪责?
她不信他。
就算是真的,姚宝珠也没有试图挽留他,干脆利落地将他踢出了她的心。
裴景晏忽然感觉喘不上气来,他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
之前不知道原因,以为姚宝珠不在乎他了,他生气。
现在知道了原因,知道了姚宝珠误会了他,他更生气。
姚宝珠不信他,对这段感情说弃就弃!
裴景晏没忍住,将扳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徐公公听见偏殿的响声吓了一跳,连忙进殿请罪。
“皇上息怒!”徐公公惶恐万分。
“徐江,朕看你活腻了!”
“皇上,皇上……”徐公公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连忙请罪:“皇上,奴才上午拦着皇后娘娘了,但奴才无能,没拦住……”
裴景晏一听,上前抬脚踹了徐公公一脚。
“你还敢拦皇后?你这是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裴景晏气地双眼猩红,他本就是留着柳安宓好摸清太后的心思,他怀疑太后又有了别的心思才与柳安宓周旋,谁知成了现在这样!
“滚!”
天子一怒,徐公公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
裴景晏在偏殿一直坐到深夜,才叫人传拭水前来。
“参见皇上。”
“皇后睡了?”
“是。”拭水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十分犹疑,皇后娘娘不让她偷偷告诉皇上白天来过的事,可皇上明显早就知道了,所以她这也不算背叛了皇后娘娘吧……
裴景晏一眼就看出了拭水的心思,裴景晏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原本拭水忠心于姚宝珠,他该高兴才是,可如今却只觉得无奈。
“不必惶恐,朕只是随便问问。”裴景晏说着话,疲惫地闭了闭眼。
“属下不敢。”
“皇后今日上午从勤政殿走后,可有说什么?”
“没有,回到昭阳殿后娘娘另有事情交予属下,娘娘是否有说什么属下不清楚。”拭水顿了顿,犹豫着说:“不过娘娘似乎是哭过了,属下也不敢肯定……”
裴景晏本来还生气,现在听拭水这般说,却又控制不住地心疼,不管她是不是哭了,但裴景晏知道她一定想了很多。
一时之间裴景晏心情复杂,又生气又心疼,又不甘又心痛。
姚宝珠怎么能不信任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擅自疏离他,怎么能草率地定义这段感情!
……
宫里平白无故多了位贵人小主,并没有人惊讶,毕竟那是太后娘娘接进宫的姑娘。
在宫人眼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因为皇上早就冷落了皇后娘娘。
可在小梨眼里,变化才刚刚开始。
前几日是皇上故意冷落皇后,可……恐怕从今日起,帝后的感情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小梨看着平静的皇后娘娘,心里一阵心疼。
果然如小梨所料,帝后之间果然有了隔阂。勤政殿一事之后,足足三日皇上都没有涉足昭阳殿。
却也没去思月殿。
小梨苦恼地摇了摇头,熄了殿里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