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救了你的孩子!”
“我自生产后,虽说容貌依旧,却也稍显疲态,更何况宫宴那日前夜里,安安整夜哭闹,我更是精神不济,就连脸色都不好。所以当日,我绝对不是大殿上最吸睛的女子。奇曼公主如何选了我?”
“就因为我选了你?”
“当然不是,后来奇曼公主对于太子殿下的拒绝,也没有恼羞成怒。再后来奇曼公主来永安苑,救下了安安。”
姚宝珠看了眼奇曼公主的手背,伤依旧还未痊愈。
“你是救了安安没错,可我却是个多思多疑的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奇曼公主可是西域来和亲的公主。”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姚宝珠点了点头,说:“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看似合理,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我抓不住。直到你昨日说不去灵清寺来往云寺,我才忽然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纸条,和亲,穆再,卓斯南,公主……所以昨日一回到东宫,我便告诉了殿下。”
奇曼公主呆呆地看着姚宝珠,原来她的每一步,都是枉然!
姚宝珠起身,走到裴景晏身旁。
姚宝珠又看向卓斯南,这个人,她真的很不懂。
在明月楼时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知道卓斯南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情根深种。
而且,他竟然觉得太子殿下是无用之人?
难道因为太子殿下没有察觉皇上服用的仙丹有问题?没有察觉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不阻止,就代表没有发现吗?
卓斯南如同大多数人一样,相信所见即为事实。
可他们也不想想,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从成为储君到现在,身边哪里平静过?
若裴景晏无用,又怎能坐稳储君之位。
“殿下,剩下的就交给殿下了,我去马车里等殿下。”
“姚宝珠。”
卓斯南大喊,姚宝珠回头。
“姚宝珠,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欢喜吗?”
姚宝珠皱眉,认真地看了一眼卓斯南,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如此坚持?在明月楼时我对你只有利用,你绑架我时,我对你只有恨。”
说罢,姚宝珠便走出了大殿。
剩下的事,裴景晏如何处置卓斯南和奇曼公主,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只是……
姚宝珠才马车里等了一会儿,裴景晏就来了。
回东宫的路上,两人沉默。
裴景晏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姚宝珠沉默是不是在想卓斯南的事情。
若是有一个死心塌地欢喜她,她是不是有些不忍心?
裴景晏嘴唇紧抿,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穗子。
过了好半会儿,裴景晏打破了马车里的寂静。
“宝珠,你在想什么?”
“殿下想知道吗?”姚宝珠忽然变得眼神犀利,直直地看着裴景晏。
裴景晏颔首。
“我在想流月,流月走时说要寄信来,却从未收到她的信。”
裴景晏心一沉,果然,只要给姚宝珠一点点破绽,以她的聪明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曲折。
姚宝珠继续说:“今日见了拭雪,样貌、声音,就连走路姿势她都可以模仿得如此像我。”
“可是,她却给我熟悉的感觉。”姚宝珠紧紧盯着裴景晏,问:“殿下,当日的流月是她易容的?”
事到如今,裴景晏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得点了点头。
“所以,殿下骗我?骗我流月还活着?”
“宝珠,孤没有其他意思,当时你怀着身孕,却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孤不忍心你如此……”
“是,殿下是为了我好,这是个充满善意的谎言,当日见过流月后,我确实不再难过,对我自己的身体好,也对安安好,我要谢谢殿下。”
裴景晏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姚宝珠的声音。
姚宝珠闭上了双眼,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
“折腾了一天了,累了。”
说罢,就不再理会裴景晏。
裴景晏一时摸不准姚宝珠的心思,她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到了东宫,裴景晏还要处理从卓斯南那里拿到的线索,姚宝珠没说什么,自顾回了永安苑。
“娘娘,小殿下好一会儿不见娘娘,想得很呢!”陈姑姑抱着裴倾安来到姚宝珠身边。
“我也想安安呢。”姚宝珠拿起裴倾安的一只小手,附到自己的脸上。
感受着安安柔软的小手手心里传来的阵阵热意。
“陈姑姑,我有些累了。”
陈姑姑惊讶,这是娘娘第一次示意她将安安抱走,陈姑姑也没多想,只当姚侧妃出去大半日疲累了。
姚宝珠让小梨和拭水也退下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原来流月真的死了。
是她错了,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被情爱蒙住了眼睛,可如今她才意识到她早就爱上裴景晏了,所以才会无比地信任他,他说流月被她救下了,姚宝珠便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