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苑上上下下,因为裴倾安的到来,喜气洋洋。
因着是东宫的第一个小殿下,皇上特地准了太子殿下三天休沐。
裴景晏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姚宝珠和孩子。
或许,有些事情他需要加快速度了。
如今有了牵挂,反而变得患得患失。
“殿下?”姚宝珠看裴景晏在游神,轻轻唤道。
裴景晏笑了笑,走近了姚宝珠。
“殿下你抱抱他。”
裴景晏笨手笨脚地,像抱着一块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抱着裴倾安。
小家伙却不给面子,到了裴景晏怀里,哇哇地开始哭。
姚宝珠看着裴景晏惶恐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堂堂太子殿下也有今天!
姚宝珠伸手摸了摸裴倾安裹着的小被子。
慢悠悠地说:“殿下,安安尿了。”
“……”裴景晏的表情变得更加好笑,好一会儿才展眉,玩笑道:“敢在孤身上撒尿,不愧是孤的儿子!”
“哈哈哈……”姚宝珠看着裴景晏的模样,笑得无比欢乐。
玩闹了片刻,裴倾安逐渐睡了。
让奶娘静悄悄地将裴倾安抱到偏殿去,两人才有功夫说话。
有孩子在时,满心满眼都是孩子。
“宝珠,孤派了拭镜来保护倾安。”
姚宝珠一愣,裴倾安只是个奶娃娃,需要保护?
“殿下?可是最近要有什么动荡?”姚宝珠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是大皇子?”
裴景晏点了点头。
“没想到大皇子城府如此之深,装了二十多年,殿下要小心。”姚宝珠担忧。
裴景昊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软弱无能的人,让所有人相信他没有夺嫡的能力,更没有夺嫡的心思。
此人的心思,比裴景玉深了不止十倍。
绝非善类。
如今皇上沉迷于求仙问道,而裴景昊又频频有所动作。
东宫有了小殿下,难保裴景昊不会动了什么心思。
“下个月西域要进京都议和,恐就是裴景昊生事之时。”
“殿下放心,我会保护好安安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件事。
没必要为还未曾发生的事而过度惶恐。
裴景晏一连在永安苑里待了两天,姚宝珠这两日过得无比舒心。
不知道是因为裴景晏的陪伴,还是因为裴倾安的到来,还是因为韩云宁的沉寂?
可,无忧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裴倾安出生的第三天,东宫大办洗三宴。
更有皇后娘娘亲临,可谓是风光无限。
“姚侧妃,放手吧。”海棠再三说道。
姚宝珠抱着裴倾安不放手,裴倾安满眼里都是自己的娘亲,满是依赖,姚宝珠更不舍得放手。
哪怕她知道裴倾安只是去前院,至多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可,就是不舍得。
“海棠姑娘,太子妃不是还病着吗?”小梨不甘心地问,既然病着就应该好好养病,做什么要来抱别人的孩子!
若不是太子妃执意要出席洗三宴,姚宝珠就能抱着裴倾安去前院了。
海棠脸上堆上了笑容,笑着说:“是病着,但是小殿下的洗三宴,太子妃娘娘也不敢怠慢啊,就算是病着,也要亲自出席的。”
姚宝珠也知道一直僵持着不是办法,皇后娘娘还在外面等着。
不情不愿地将裴倾安放在小梨的怀里。
什么都不懂的裴倾安还冲着他娘咧着嘴笑,口水都笑出来了。
姚宝珠轻轻擦拭裴倾安的小脸儿,满是柔情地看着他。
点了点裴倾安的小鼻子,裴倾安笑得更欢快了,以为娘亲要和他玩,小胳膊也扑腾扑腾地挥舞着。
“小梨,抱到前院去吧,拭水也去。”姚宝珠一边说着,一边给拭镜使眼色,让他跟上。
将人送到了永安苑门口,目送裴倾安的背影消失不见。
姚宝珠怅然若失,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屋里。
不幸中的万幸是有小梨和拭水跟着,韩云宁大抵是没有机会对裴倾安怎么样。
再说众目睽睽之下,韩云宁不至于起了歪心思。
姚宝珠安慰着自己。
可热闹的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姚宝珠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越想越难受。
她的亲生孩儿,招吉纳福的洗三宴,她这个做娘亲的却不能露面参加。
只是因为她是妾室。
往日里种种做妾室的规矩,她都不曾这般伤心过。
姚宝珠兹一想到,一会儿是韩云宁抱着裴倾安,就扎心般的难受。
眼泪无声地流。
这叫她如何忍得!
现在只是个洗三宴,就这般难以忍受,若是以后裴倾安还要叫韩云宁一声母亲呢?
这等场面,堪比锥心刺骨!
从怀孕至今,韩云宁小动作不断,但姚宝珠因着身孕,处处忍让。
前几日刺杀一事,韩云宁更是想让她死。
如此一来,姚宝珠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