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珠闻声望去,是昭平郡主。
不管两个人平时有什么恩怨,此时此刻,昭平只是一个求教的弟子罢了。
“请讲。”
“姚侧妃,从未见你画过画,只凭陆大家弟子的身份便在这里教学,如何服众?”
昭平话落,姚宝珠一时语塞。
看来是她高估昭平了,昭平此人就不可能真心求教,来就是找茬的!
海衣芙也默默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是没热闹看了,她见过姚宝珠的画,自然知道姚宝珠今日不可能出丑了。
看不了热闹还有什么劲儿,海衣芙趁众人都在等姚宝珠回答之时,默默离开万园了。
“姚侧妃怎么不说话?”昭平得意地问,她就知道姚宝珠可能只是掉书袋,将陆大家的教导谨记在心,可却自己不一定能画好。
要知道,画画的功夫岂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姚宝珠未出阁之时,可是出了名的骄纵,能静下心来练画?
“昭平郡主,我家娘娘身子重,不能长时间站着画画。”小梨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我又怎会不知?”昭平忽然一笑,指着一个比一般画架矮很多的画架,说:“姚侧妃瞧,这是本郡主特地命内庭府打造的画架,姚侧妃可以坐着作画。”
“你!”小梨真没想到昭平郡主还命内庭府连夜赶制了画架。
昭平郡主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众人皆是期待的神情。
“姚侧妃?”
小梨还想出声阻止,姚宝珠却朝她摆了摆手。
“既然昭平郡主如此用心,也不好再推辞,作一画便是。”
话说完,姚宝珠听到贵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哇,姚侧妃可是陆大家的弟子,可以观摩她作画了!”
“姚侧妃指点画如此厉害,想必画画也很不一般。”
“说不定只是会说而已,具体会不会画,还要亲自动手出真章。”
“陆大家的弟子,岂有不会画的道理,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议论声虽嘈杂,但多数是相信她的。
姚宝珠笑着看着昭平。
“不过……”
“不过什么?”昭平连忙问道,她生怕姚宝珠会反悔。
“不过若是我画了,便有人会说是不是我只擅长画此,不若画什么由大家来定?”姚宝珠此举,防的就是昭平。
昭平也没想到姚宝珠如此轻松地就识破了她下一步的心思。
赶紧说道:“那不若就画飞天图。”
还没等姚宝珠说话,便有人替她出头。
“飞天图?哪怕是陆大家来画,也要画个三四个时辰,昭平郡主是想让画会就此结束?”
“对啊,飞天图也太难了……”
昭平气急,她就是想让姚宝珠画最难的图,就是想让她出丑,昭平问:“那你说画什么!”
“说就说,昭平郡主发什么火?”那贵女朝着昭平翻了个白眼,说道:“画梅兰竹菊,不拘哪一位君子?”
“那也太简单了,怎么体现姚侧妃的画技?”
“高山流水?”
“不行不行,太简单了……”
姚宝珠将问题抛给大家,一时之间却没了结果。
忽然,一个弱弱小小的声音响起。
“大家听我说,不如让姚侧妃画方才看过的锦鲤如何,几尾锦鲤,即考验功力,又不用画太久……”
“有道理,鱼儿可是不好画的,亦动亦静,体态灵动,又得画出祥瑞纳福的意境!”
“好!姚侧妃便画锦鲤吧!”
看众人有了主意,姚宝珠点了点头,故意问道:“昭平郡主意下如何?”
昭平虽有不甘,但是看所有人都很满意,不过转念一想锦鲤也不是一般人能画好,于是得点了点头,说:“姚侧妃请。”
姚宝珠坐到画架旁,大大小小的姑娘顿时将她围在其中。
姚宝珠取笔,调色,蘸墨。
几笔下去,一片荷叶漂浮在池中,一朵娇嫩的荷花展颜在荷叶之上。
忽然荷叶之下露出了一条赤红色的锦鲤,只看见半个身子,像是在荷叶下乘凉的样子。
而荷叶右边则是游来了两只红白相间的锦鲤,一前一后,好似嬉笑追赶游玩的两姐妹。
而在荷叶前,却是一尾金色的锦鲤正在向远处游去。
最后,画纸最下方却在水色之上铺上了点点金色。
众人屏气凝神,不知不觉姚宝珠就罢了笔。
一时之间,大殿里落针可闻。
直到姚宝珠起身,众人才反应过来。
“姚侧妃当真厉害,不说画得快,单说此画形神具在,好似锦鲤要从画纸上游出来了一般。”
“当真灵动可爱,而荷叶下的那尾锦鲤,又憨态可掬。”
“是啊,四尾锦鲤各有不同!”
“哪是四尾啊,你不觉得还有很多锦鲤要游进纸中吗?”
“却是如此啊,怎会如此?”
“难道是姚侧妃最后那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铺金色和红色,造成了这般感官上的错觉?”
众人议论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本来只是抱着看热